“槐序,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云舒然站起身,语气平静。
槐序立即会意,“小姐歇息我来伺候。”她转向两个小丫鬟,“你们去厨房做些莲子羹,糖不用多,小姐待会儿起来要用。”
两个小丫鬟应声而去,云舒然和槐序起身向卧房走去。
进入卧房后,槐序迅速关上门。
就在门合上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屋顶跃下,稳稳落在地上。
落地的地方有讲究,靠着柱子,从外面看,光影没有任何变化。
“岚英?”云舒然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你这是怎么了?”
岚英脸色阴沉,浑身上下都散发这怨气,她动作夸张地深呼吸好几下,努力平复情绪,“小姐,我快被气死了!”
她想大声吼出来,但是不成,得憋着。
只能把声音死死压着,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出口的话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怎么回事?”云舒然拉着她到床上,三人都上了床,帷幔遮挡了外面的光线与可能存在的视线。
岚英抓耳挠腮:“我开的那个铺子,这几天没一天安生!要么是有人来闹事,要么是官府的人来盘问。今天更是差点被人砸了招牌!”
槐序的眼睛瞬间睁大,眉毛高高挑起。她惊讶地开口道:“这泉州做生意竟然这样艰难吗?”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岚英苦笑着点了点头,眼下的乌青因为疲惫而加深。
她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嘛!我这几天都快被折腾疯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每天早上一开门,就有人来找茬。有的说我的货品相不好,有的说价格太高,还有的直接上手一通乱翻。我费尽口舌解释,他们就是不听。”
云舒然眉头微蹙,纤细的手拿了一个棉花团枕塞到腰下。
她轻声问道:“是单你一家是这样,还是全都是这样?”
岚英停下了揉太阳穴的动作,她摸着下巴,眼睛微眯,努力回忆着。
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好像…好像只有我一家是这样。”她的声音越来越肯定,“对,就是只有我一家。隔壁铺子倒是好好的,平静得很。我还看见他们掌柜伙计笑眯眯地跟客人聊天呢。”
槐序听完,不由得猜测道:“会不会是泉州这地方排外,看不惯外地人做生意?”她眉间凝聚出担忧,“毕竟我们都是初来乍到。”
岚英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这简直就是没有第二种可能的正确答案啊!
她猛地拍了下大腿,压低声音激动地说:“极有可能!我就说嘛,怎么偏偏针对我一个。”
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难怪那些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外地人。”
云舒然缓缓摇了摇头:“不会是针对外地人。我们来泉州这么久,可没见过哪个本地居民对我们有一样的脸色。”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透着坚定。
槐序和岚英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小姐说得对,她们来了这些天,确实没有本地人对她们有明显的敌意。
云舒然这样一提,岚英就跟个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那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那帮人这样针对她?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云舒然转向岚英,“你是如何应对的?”
岚英顿时泄了气,肩膀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说:“还能怎么样?找事的来了就先和气哄着,笑脸相迎,好言好语地解释。实在不行就婉言相劝,请他们离开。”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官府的人来了就更得小心了,恭恭敬敬地接待,茶水点心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说错话。”
那些人,满身子都是心眼,一个不小心就被套了话。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宁愿多打两百套拳,也不愿意跟那些人说一句话。
云舒然轻轻拍了拍岚英的肩膀,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你做得很好,就是这样保持着。”
岚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头揉了揉衣角,“小姐过奖了。我也只是尽力而为。”
云舒然又问道:“平日里生意如何?”
岚英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不好,天天有人闹事,客人都被吓跑了。有时候一整天下来,连一个铜板都没进账。”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沮丧。
云舒然沉思片刻,眯起了眼:“岚英,你再去陶瓷铺子买件东西吧。”
槐序在一旁苦笑道:“这许文良倒是好赚。”
岚英忍不住吐槽:“可不是嘛!伙计摆个臭脸,架上摆些破烂,就财源滚滚了。”
一句话说得酸溜溜的。
云舒然收了声音,洞察的眼神凝视着岚英。
“岚英,这段时间以来,你是不是一直没把铺子的生意当回事,只是马马虎虎地应付着?”
岚英被问得一愣,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她低下头,不自觉挠了挠头,支吾道:“小姐明鉴。我…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一直觉得铺子就是个幌子,不用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