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笑道:“不用等了。我知道王爷喜好和尺寸。”
他随手翻动裁缝带来的布料:“就这个玄色的,王爷脚长九寸二分,宽三寸五分。”
“贾大人就按这个去做,如今你能交差了。”
贾庭眉头微皱,没料到季白会如此说。
他沉吟片刻,勉强笑道:“也好。那就依季大人所言。”
说罢,他起身招呼裁缝,准备离开。
季白背对着贾庭冷不丁开口:“城内混入了歹人,贾大人回去时要小心。”
贾庭顿住脚步,脸上僵硬一瞬。
“多谢提醒。”
待贾庭一行离开,寒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寒舟低声说:“多亏你机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我这伤不打紧,怕是也跟四皇子脱不了干系。”季白摆摆手:“暂时糊弄过去罢了。四皇子显然起了疑心,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寒舟扶着季白进屋让陈大夫来看。
陈大夫被季白的伤吓了一大跳:“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幸好我找到了预防疫病的方法,不然你这带上一身伤进来,可得被传染。”
季白身上的是刀伤,他处理起来轻车熟路。
寒舟的眼神变得凌厉:“刚刚就应该把那假惺惺的狗玩意给绑起来!”
季白苦笑一声:“这样四皇子就有理由派人进城找人,到时候更麻烦。”
寒舟哀叹着,点头:“得让王爷快些好起来,我先去跟着那两人,看看他们有没有搞小动作。”
季白应允,目送寒舟离去。
日落西山,炊烟寥落。
寒舟匆匆回来,脸色凝重。他走到季白前,压低声音说道:
“我刚从城外回来。城墙外的集市上情况有些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集市上人流稀少,可今天却异常热闹。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多出来的人大多面生,举止也有些古怪。”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往城门方向张望。”
寒舟顿了顿,继续道:“我还注意到,这些陌生人中有不少人腰间鼓鼓的,像是藏了兵器。我还看到几个人在偷偷交换什么东西,像是在传递信息。”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季白:“我怀疑,这些人很可能是东泽人。他们在等待时机,准备趁乱混进城里。恐怕东泽人要有大动作了。”
季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城墙上多安排些弓箭手,不要太明显。另外,在城墙下准备好重物,一旦发现对方要攻城,就堵死城门。”
城内疫病肆虐,人人惊恐,这时候万万不能开战。
王爷一倒,事情像雪崩一样压在他头上。
他现在可算是深切体会到王爷的不容易了。
贾庭离开临安王府后,快步走向城门。
出了城门,他骑上早已备好的快马,朝四皇子的驻地疾驰而去。
夜幕降临时,贾庭来到四皇子的营帐外。
守卫认出他后,立即放行。贾庭走进帐内,只见四皇子正独自品茶。
“殿下,”贾庭躬身行礼,“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去了临安王府。”
四皇子放下茶杯,眯起眼睛:“说说看。”
贾庭擦了擦额头的汗,详细汇报道:“属下没能见到临安王本人。季白说王爷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但属下在院子里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似乎临安王确实病了。”
四皇子听罢,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他站起身,踱步到贾庭面前:“百里槿病了?呵呵,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
贾庭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有何打算?”
四皇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既然他病了,那我们就帮他一把,送他早日上西天如何?”
贾庭脸色一变:“殿下,临安王府戒备森严,贸然行动恐怕难以得手。”
四皇子不以为然,他转身走到案几前,拿起一份名单:“不必直接动手。你看,这是城内所有大夫的名单。我们只需要杀光这些大夫,没了医治,百里槿还不是死路一条?”
贾庭听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英明。”
四皇子满意地点点头:“好,你即刻安排人手,,一个不留!”
巨瓮城内一片愁云惨淡。
季白站在窗前,凝视着城中稀疏的灯火,如同黑夜中摇摇欲坠的萤火虫。
青色的胡茬冒出了头,他无暇去管。
王爷的病情每况愈下,城中疫病肆虐,四皇子虎视眈眈,种种压力如泰山压顶。
昏暗的烛光在房间里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窗外寒风呼啸,仿佛在为这座病城哀悼。
他转身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百里槿,心中一阵刺痛。
百里槿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憔悴,季白轻轻擦拭着百里槿的额头,还是滚烫。
“乔儿…乔儿…”他梦中呓语,声音虚弱缥缈。
“对不起求你原谅我…”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季白听不真切。
他站在床边,神情紧张地看着王爷。
王爷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云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