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同乞丐般落魄的人,竟然是曾经意气风发,身宽体胖的潘大人。
潘远明苦笑着点点头,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是我……”
不过短短两个月,他就在这里被折磨成了这样。
“你说什么?”
云舒然和沈卿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徐文良他……他丧心病狂!”潘远明颤抖着手指着洞穴深处,“他不仅私自开采铁矿,还将那些不听话的矿工都杀了!我就是被他陷害,才落到这般田地的!”
他的情绪很激动,嗓子确实哑的,发不出大大声音。
音调一提上去就成了毒蛇吐信子一般的嘶嘶声,更加可怖。
云舒然和沈卿尘沉默不语,他们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潘远明说出真相,还是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
“你们……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潘远明的声音充满了希冀,他挣扎着想要往前走,却因为虚弱无力而再次跌倒在地。
潘远明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
他颤抖着手,指着自己枯瘦的胸膛,艰难地说道:“我……我这条命是徐文良那狗官害的,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这里头跟迷宫一样,我认得路,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云舒然秀眉微蹙,这潘远明的话,她是不信的。
之前还为虎作伥,鱼肉百姓,这会儿又主动带路,怎么看都像有诈。
“潘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救你,你又为什么要给我们带路?”云舒然冷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潘远明苦笑着摇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苦涩:“云大小姐,我苦啊!”
他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福洞中,那些百姓见了他落难,一个个如狼似虎,恨不能将他咬碎了。
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天,都是非人的折磨。
“我也想出去啊!”
“你们是在找账本吧,只要你们带着我一起出去,我就带你们去找。”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那眼神不像作假,倒像是真的对徐文良恨之入骨。
沈卿尘见潘远明说得情真意切,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他拉了拉云舒然的衣袖,低声说道:“云姑娘,我看他不像说谎,不如……不如就信他一回?”
云舒然冷冷地扫了沈卿尘一眼,这家伙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潘远明说得没错,他如今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算想耍花招,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好,我信你一回。”云舒然沉声说道,“你带路吧。”
潘远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云舒然和沈卿尘对视一眼,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跟在潘远明身后。
潘远明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云舒然和沈卿尘,一双眼浑浊又昏暗。
洞穴越走越深, 不知名的虫豸在黑暗中爬行,看得云舒然起了鸡皮疙瘩。
“潘大人,这账本究竟藏在何处?”沈卿尘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焦急。
潘远明没有回头,只是嘿嘿一笑,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破布摩擦:“莫急,莫急,马上就到了。”
他突然加快了脚步,拐过一个弯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潘大人?”沈卿尘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跟上。
然而,就在他踏过弯道的那一瞬间,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
“啊!”
沈卿尘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沈公子!”云舒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沈卿尘的手臂,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下去。
两人一起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之中!
“砰!”
一声巨响,云舒然和沈卿尘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云舒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
“沈公子,你怎么样?”
云舒然挣扎着爬起来,焦急地问道。
“我还好……”沈卿尘的声音虚弱无力,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云舒然摸索着找到火石,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绒,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四壁光滑如镜,显然是人为开凿而成。
头顶有一个方形的洞口,应该是他们坠落的地方。
沈卿尘靠着墙壁,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他的左臂被一块尖锐的石块砸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更糟糕的是,他的右腿被一根巨大的木梁压住,动弹不得。
“云姑娘,我没事,你快些想办法出去吧……”沈卿尘强忍着疼痛,轻声说道。
云舒然没有说话,立刻取下发带绑住沈卿尘出血的手臂。
“哈哈哈……”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癫狂而嘶哑的笑声,在空旷的陷阱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云舒然抬头望去,只见潘远明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