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会一直抱着书本继续这种极其枯燥的生活。
因为这种枯燥,夏承安的军容仪表显得没有那么精神。
作为唯一一个插队进来的考生,当夏承安跟一群士官们站在一起时,他的形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种与大环境割裂的感觉并非来自于显示他军衔的肩章,而是他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
与其他人龙精虎猛精神抖擞不同,夏承安即使穿着军装,此时依旧像个读书读傻了的文弱书生。
那些本来不认识夏承安的,本以为这是条过江猛龙,如今看到真人,当真有种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
队列中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列兵?看模样,怎么跟个生瓜蛋子一样。”
装甲修理虽说是保障兵种,表面上看起来可能像是被磨去棱角的石头一样,几乎没有一线作战单位那样凌厉的气势,但骨子里大家都是一样的。
夏承安显然不符合所有人对装甲修理兵的印象。
“管他像什么,这里是考核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再说了,咱们的考核又不用搞分组,管那么多干什么。”
真正理智且冷静的官兵对于夏承安的态度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观望。
但真正能够保持这种心态的人往往只是少数,且不说参加考核的官兵们大多数目光都盯在夏承安身上,便是考场之外,若非有纠察重点巡查,此刻也会汇聚不少看客。
而那些无法亲眼见证夏承安表现的官兵们,也在不同的场合中,悄声预测着这个列兵接下来的表现。
装甲修理二级技能考评,考核内容与夏承安先前经历过的考核大同小异。
最大的区别有两点,在参加考核的官兵眼里,这算得上一坏一好两个消息。
坏的地方当然就是考察的车辆类型多了,如果遇到自己不熟悉的车型,表现肯定不会尽如人意。
而好的地方便是
,不用担心跟夏承安分在一起,不用担心被这个声名远扬的列兵拖了后腿。
而位于话题中心的夏承安,此时心里却平静如湖水。
梁红兵的思想疏导虽然不乏打鸡血的嫌疑,但必须要承认,经历了几天单调的复习生活,将盲目骄傲的因子从那份自信中排除之后,此刻的夏承安当真没有再被那些异样的眼光打扰。
听从口令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夏承安接到试卷之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题目的世界。
随着技能等级提升,理论基础试卷的难题也直线上升。
考核范围更广,题目更有深度,大多数题目都是装甲车辆日常训练中会出现的问题,完全杜绝了那些通过题库刷题妄图通过考核的行为。
迅速浏览过考卷的官兵们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传闻中那个理论基础无比扎实的列兵,很可能在这个环节便会遭遇滑铁卢。
到了他们这个阶段,都清楚所谓的“理论基础扎实”这样的评价到底有多少水分。
这句评价通畅后边都会追加另一句评价——实践经验不足。
恰好,这份考卷想要得高分,就得有丰富的实践经验。
而事实也确实如这些人所料,夏承安面对这份考卷,确实也遇到了不少难题。
这些需要在脑子里模拟一遍故障和修理过程的试题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想要如先前那般提前交卷显然不可能。
因此,完全沉溺于做题的夏承安外在的表现就是时不时紧皱眉头,而且经常需要思考好几分钟才会下笔回答一个问题。
这样的速度,反过来印证了那些不看好夏承安的人的想法。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列兵,此时正在享受这份能够让他认真起来的试卷。
因为有夏承安这个特例,梁红兵也没有得到围观的机会。
此时与坦二连其他没有参加考核的老兵们一起坐在宿舍里的他,表情中多了几分忧虑。
虽然给夏承安进行心理疏导的时候他表现得信心满满,但真正送夏承安进考场之后,梁红兵反倒牵肠挂肚起来。
“唉……”
也不知道是谁的第几次唉声叹气,为弥漫在昏暗的宿舍内的紧张情绪又浓墨重彩添了几笔,让所有人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梁红兵手里翻来覆去地捻着烟卷。
如果没有条令
规定,此时的他一定会将烟卷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点燃了狠狠地吸两口,让呛人的烟雾换来大脑片刻的空白。
他实在无法接受夏承安折戟的结果,所以,此时他内心承受的压力比先前夏承安被周围环境干扰时更加沉重。
“应该没问题的。”
梁红兵忍不住低声呢喃道。
其实他也心知肚明,这完全就是在自我安慰。夏承安能不能通过考核,仅仅取决于他的个人能力,偏偏这一点他们全连上下基本上都不是特别了解。
而梁红兵不知道的是,他的呢喃对其他焦灼地等待着的老兵们而言,却像一剂药量不多的强心针一般。
“指导员说得对,夏承安肯定没问题。这几天大家伙都看到了,这家伙除了吃喝拉撒,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