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有时候看起来像朋友,有时候看起来又像敌人,处理得当,两方还可以合作。
两个人或两拨势力,在正常情况下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就算突然蹦出来一根肉骨头,两方都能各种谦让。
但只要一方笑纳了,另一方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已经埋下了地雷。
等到某一天突然蹦出来一巨块肉的时候,之前谦让的一方一定会觉得,这次应该属于自己了,但之前得到的一方却觉得,两方的拥有权的是均等的。
往往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时候,对手会立刻转化为敌人,然后围绕巨肉各种胡撕乱咬,结果就是谁也没有得到。
等到肉被糟蹋得差不多了,两方也就醒了,这时又会转向合作,各分到一些肉欢或者不欢而散。
钟粟从来不相信商业上的朋友,如果硬要说成是朋友,那也是利益基础之上的朋友,一旦利益分配出现问题,立刻会反目成仇。
钟粟承认,李员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在很多方面都帮了自己。
但如果硬要把这个当成友谊,那就没意思了,还不如当成一个合作伙伴,这种貌似朋友的状态也许会更加持久。
钟粟明白这个道理,他觉得李员外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管自己手头上有多少本钱,也只能选择和他合作,有些巨肉,不是看到就能吃到的。
登封集的一处库房里面,钟粟和李员外相对而坐。
“小子,登封开店的钱你恐怕已经攒够了吧?”李员外笑着说道。
“当然没有,就我那小本生意,
到明年也未必凑够,李员外说笑了。”钟粟面无表情地回答到。
“那如果加上《三字经》的获利呢?”李员外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
“获利有多少我都不知道,再说还不是没到手嘛,没到手的钱能算钱吗?”
“扬州又不是异域他国,想要取回恐怕费不了多少时日的。”
“但比起近在眼前的钱,好像有些山高路远吧。”
“看来你小子惦记我的钱不是一日两日了。”
“不,应该说李员外惦记我们的合作不是一日两日了。”钟粟说完和李员外相对大笑。
“跟你这条小泥鳅合作还真得留点心啊。”李员外接着说道。
“不,恰恰相反,跟老狐狸合作更要小心,说不定哪一天被莫名其妙给吞了也不知道。”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咱们反而可以相安无事。”
“但愿如此,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去开一家店,为什么非要跟我合作?”
“看来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情,道理其实很简单,我开店开了几十年,就像每顿都在吃同一样饭菜,你觉得还有多少意思?”
“你的理由好像很充分,这个我明白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我?”
“我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人,但道理还是一样,那些人我都很熟悉,难道就不能换一个新人吗?”
“好吧,我的问题完了,咱们谈合作吧。”
钟粟不能确定李员外说得是不是真话,但这已经不重要的了,哪怕是编了一套理由,也足以说明他是愿意合作的。
“小子,开店的钱各出一半,但我不参与经营,怎么经营我也不过问,抛去成本后,我本来准备拿三成收益,但现在我要拿四成。”
“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原来的想法不是很好吗,变了多麻烦?”
“我觉得一点儿也不麻烦,你小子本事大,连苏相这样的人物都能搭上交情,谁知道以后会干出什么来,我拿四成已经是留情了。”
“不如这样吧,干脆给你五成,二一添作五,盘点账目多方便。”钟粟神秘一笑。
“什么,你小子什么意思,这算是跟老夫叫板吗?”
李员外一听就生气了,这不明摆着不同意嘛,他这种老江湖没有讨价还价的习惯。
“李员外,先别忙着生气,看看字据再说。”钟粟微笑着将一张纸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
李员外摸不清钟粟的意思,不解地看了一眼钟粟,才拿起了字据仔细看了一遍。
“小子,你这是耍老夫,明明早就准备给老夫五成收益,还装模作样跟老夫讨价还价。”李员外哭笑不得。
“李员外,换做别人,我当然要讨价还价,但如果是你,那就不一样了,小子也是受过您恩惠的人,怎么能处处把利益放在前面呢?就当是一次小小的报答吧。”
“好,好小子,老夫算是服了你了,看这样子,倒是老夫显得小气了,你这个报答老夫受之有愧,四成半,有那半成老夫已经心满意足,也算是记住了你小子的义气。”
李员外说完后也不准备重写,将钟粟的字据直接两笔改掉,然后写
上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钟粟也没料到,这李员外还真是有些气度,也一声不吭从他手里接过毛笔,写上名字按上手印,一纸君子协定就算是生效了。
钟粟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瓶香槟最好不过,换做葡萄酒也可以。
正在愣神,李员外从自己的驴车上拿出一个酒葫芦,倒在两个青瓷碗中,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