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这次回王庙村,他没有带多余的人,自己和小芳子两个人赶着一辆驴车,装了一车的礼物。
登封城距离王庙村不远,所以他们也不着急,上午赶到,下午返回,一天时间完全足够一个来回。
钟粟虽然算不上衣锦还乡,但对于王庙村的人来说,他绝对是村子里走出去的骄傲。
来到蒙馆的时候,贺松风正将一拨孩子送出来,上午的课业刚刚结束。
孩子们看到钟粟来了,一下子全都围了过去。自从钟粟走后,他们一直盼望着能再见一面。
小芳子看到这一幕,也替钟粟高兴,她赶紧把带给孩子们的礼物拿了出来,钟粟和孩子们说了一会儿话,孩子们也就陆续散去了。
“钟大哥,听王保长说,你在登封城发大财了?”贺松风笑着问道。“现在总算舍得回来一次了。”
“松风,什么时候这样说话了,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啊,放心,给你也准备了礼物。”钟粟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小芳子赶忙捧过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碧油油的青玉镇尺。
“这礼物也太珍贵了,得值多少钱,钟大哥,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这种东西我可不敢用。”贺松风连连推辞。“我现在就是一个蒙馆先生,这个真用不上。”
“好好拿着,这可不能让你白用,如果觉得珍贵,就好好温习课业,你将来可是要考秀才,中进士的,如果做不到,就对不起这一对镇尺。”钟粟半开玩笑地说道。
“钟大哥,这代价大了点儿啊。”贺
松风嘴上虽然还在开玩笑,心里已经觉得压力山大。“要不钟大哥你先留着,中个进士给咱们瞧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小子说话这语气,怎么越来越像张愣子了。”
“贺大哥看来已经成竹在胸了,等下次开科场,给咱们王庙村争口气。”小芳子也揶揄道。
“钟大哥,小芳子,你们俩这叫夫唱妇随吗?”贺松风这话更像张愣子了。
小芳子马上被羞得满脸通红。
“行了,你小子就打算让我们在这里站一天吗?”钟粟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不住了,两位赶了这么远的路,我怎么就忘了呢,赶紧进屋休息,先喝杯茶。”
三个人将驴车赶进了蒙馆,然后就在院子中的凉亭坐下,这里要比屋子里面凉快。
钟粟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跟当初离开时的样子完全相同,院外那一排制茶的炉灶甚至都在。
三个人还没坐多久,王保长已经听到了消息赶来了。
他一进门就一个父亲一样先注意了一下小芳子,只见她身穿一条高腰襦裙,俨然就是书香门第女子打扮,皮肤也变得水灵光滑,便知道跟着钟粟没有受苦。
“小先生,看这样子还不错啊,我也听李员外说了,你小子在登封城现在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就连县衙也是随便出入啊。”
“哈哈,王保长一切可好,乡亲们也还好吧。”钟粟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否则就有装逼的嫌疑了。
“你就放心吧,大家都很好。”王保长的主要目的还是看看小芳子,看
到小芳子一切都好,他也就放心了。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王庙村的事情,钟粟不想太高调,便将带给乡亲们的礼物嘱托给了王保长,当然,王保长自然有单独的一份,还有沉甸甸的一锭白银。
正午刚过,钟粟不再久留,和小芳子驾起驴车,离开了王庙村。
钟粟这次返回,没有直接回登封城,他先绕道去了法王寺,老方丈澄定是个身怀济世之心的人,在这样的人跟前,钟粟不敢怠慢。
“听说钟居士去了登封城,不知可有此事?”澄定方丈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钟粟觉得半年没见,方丈反而更加精神了。
“小子是追逐红尘利禄而去的,让方丈见笑了。”
“不,钟居士利禄绕身却不为利禄所污,这一点老衲早已看透,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实不相瞒,小子的确想做些事情,现在已经找到一处地方,到时候会办起一所嵩阳书院分院。”钟粟在澄定方丈面前,没有任何遮掩。
“这就是了,老衲深研医药,度化人命,钟居士兴办书院,度化人心,实在比老衲高明多了。”澄定方丈说着,一边看着钟粟的神色。“不过在老衲看来,钟居士似乎有一心结不能释怀,不知老衲猜对了没?”
“方丈大师明见,小子这次确实是心怀难解之事,本来也有解决的方法,但小子不想弄得大家难以相处,所以来求教大师。”
“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天下之争,莫不过一个‘利’字,钟居士只要能秉‘理’取‘利’
,以‘利’达‘理’,必定无往不胜,无所不能。”澄定方丈淡淡地说道。
“大师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小子心中的疑团已经解开,多谢方丈。”钟粟听到这里,才真正领会到了出家人傲视众生的姿态。
“不过,登封城中,是有一些蛇鼠之辈,老衲这里有九锡禅杖一件,你可带回登封城中,可保无虞。”澄定方丈向小沙弥示意,很快就将禅杖取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