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
“太原府地动——”
“伤亡怎么样?”
“正在核实,还没收到详情……”
……
大宋枢密院、三声六部,到处都在传扬着太原府地动的消息。
司天监也一派忙碌,虽然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是马后炮了,但有些话该说不该说都得说。
枢密院已经开始召集各种会议,商议赈灾、物资调拨之类的事宜。
这些事情,钟粟没有参与的必要,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地震这种天灾,一向预测困难,差不多防不胜防,除了祈求上天之外比无他法。
老许彻底惊呆了,别的事情说中了、办成了,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归结为能力强也好,那怕算作运气好也行,可地动这种事情,就连司天监都弄不清楚,就算弄清楚了,时间和地点都是语焉不详,钟粟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这种事情能猜到吗?谁来猜一个看看。
不好,他如果能够猜到这个,或者说有什么办法知道,那他还能知道什么?
这样岂不是说,别人在他跟前都变成透明的了,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老许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无所不知,那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他不是之前还跟自己打探端王赵佶的行踪吗,那他怎么不掐指一算?
可见这种本事不是可以无限随意用的,肯定会有所限制。
不管怎么样,老许还是非常庆幸,钟粟如果成了自己的敌人或者对手,那就太可怕了。
从
认识一来,他发现钟粟有时候真是不着调,但遇到大事的时候从不含糊,尤其是在商贾一道上,明明是个书院山长,但比他们这些老商贾要精明地多。
也罢,自己就是尉迟宫功的一枚棋子,想太多了也没用,该干啥干啥得了。
除了老许之外,还有一个同样震惊的人就是端王赵佶。
他可是后来的“道君皇帝”,对于预测感应之类的常识相当了解,而且从小就喜欢这些,那是不折不扣的童子功。
加上身边有一些奇人异士,所以对没有那么好蒙的。
可让他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次的地动事件,他身边这些高人却没有一人提前预知。
仅仅看这样一件事情,虽然不能简单地证明钟粟的道行比他身边的这些人高出多少,但起码说明了一点,钟粟绝对有不凡之处,这让他对钟粟再次高看了一眼。
在赵佶看来,不管是冲着他身边的小然和苏婉婉,还是这次的神预测,这个朋友他已经准备交定了。
一天之中,大宋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除了正常的灾害应对处置,各种说法也开始陆续传开。
赵煦紧急召集大臣召开御前会议,其实都不用召集,很多大臣听说了消息,知道事关重大,已经主动聚集到了宣德门外,有些已经提前进宫来到了待漏院。
时间一到,所有大臣急匆匆鱼贯而入,然后在垂拱殿集中。
钟粟虽然跟这次的地动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是四品大员,而且又是少数拥有金鱼袋的人,自然也列席
会议。
因为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朝堂上少了很多繁文缛节。
太原府的各项布置被一项项地议定通过,还派出了得力大臣前往太原府。
正事结束自然就进入了扯淡环节。
当即就有大臣提出,出现异象和赵煦大大滴有关系,最好来一道罪己诏之列的玩意儿,有没有作用姑且不论,但却要把赵煦的诚意传到民间,也要传到某些不可抗力的主宰者那里。
钟粟一听就觉得太无语了,原来只是在影视剧中看到过这些,没想到还真会这样。
当即有人提出,罪己诏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下的,不是你想下就能下的。
紧接着各种不靠谱的说法纷纭而来,有人甚至说民间各种议论如何如何,钟粟听得头都大了,他估计赵煦同样头大。
不就一个地震嘛,既然不可抗,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古人真是好玩,老是在不着边际的地方找原因。
“钟卿,朕看你做神思之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赵煦突然指名问起了钟粟,一时之间曾布章淳纷纷投来目光。
经过了汴京理工书院的事情之后,朝中大臣再也不敢小看钟粟。
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只是善于摸准赵煦的脉搏,然后趁机博得宠信,但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已经让他获得了实质性的地位。
钟粟暗道,我神思个毛线,我敢说自己早就知道这场地震吗,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各位都是大宋的肱骨之臣,罪己之事,自然可以平定民怨,不过地动之事关
乎黎民生计,所谓民怨无非就是实施袭来的恐慌,罪己之外,平复民心也是首要之事。”
虽然这个狗屁不通愚昧无双的罪己诏没有什么意义,但大宋的兄弟也就这个水平,钟粟总不至于因为贸然反对得罪这拨老顽固。
反正罪己罪的是赵煦自己,他想干就干,不想干随意。
“钟卿,除了下罪己诏,还有何法可以平息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