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昌和王元道不是傻子,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大宋的现状,只是因为他们是大宋人。
身在其中,能够看到的就那么大的一片,怎么都不可能具备钟粟的上帝视角,尽揽天下风云。
“钟山长考虑周详,我等万万不及,可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可否明示一二。”
周鼎昌不知不觉已经把称呼再次切换为钟山长。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可借鉴的路子,我目前的计划,就是联合办书院。”
看到周鼎昌和王元道仍然一脸疑惑,他再次补充说明。
“仅仅依靠我钟粟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周祭酒和王司业也看到了,至今为止,我才办起了三家书院。
就算这三家书院,也存在很多问题,不少人依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总觉得天下一片太平。
办书院,需要让学生读书,更重要的是要改变人心,如果大宋人各个都像周祭酒和王司业这么一点拨就明白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们一点拨就明白吗,好像也有些道理啊,不过之前对钟粟小人之心的有些过火了,几乎就要剑拔弩张。
幸好及时刹车,才不至于势成骑虎,否则也就听不到钟粟的这一番惊世之论了。
“钟山长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以一人之力白手起家,我等真是汗颜无比,之前还觉得钟山长……”
“周祭酒不必解释,这也是正常的想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粟摆了摆手,周鼎昌的窘迫状态才稍稍恢复。
“那钟山长就请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办?联合办书院又是怎么个做法?”
周鼎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说起来也不难,就看周祭酒的决心怎么样?
汴京理工学院和太学两家博士和学生进行交流,课程学习不必过于区别的太清楚。
其实就是让太学生也接受汴京理工学院的学习理念,最后在不知不觉之中明白大宋当前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周鼎昌倒也颇有觉悟,立刻补充道:“这样一来,等到这些学生不管是为官还是经商,都懂得居安思危,时时保持忧患意识。
万一西北蛮夷有南侵之举,我大宋军民能够立刻矛头对外。”
“正是这个意思,周祭酒不愧为国子监祭酒,一下子就明白了。”
钟粟笑着说道。
周鼎昌一脸讪讪。
“钟山长深受官家器重,如果向官家提出改革方略,这样以举国之力推广,岂不更妙?”
周鼎昌想了想继续说道。
“周祭酒的想法是没错,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周祭酒可要明白,旧党新党之争的惨祸历历在目,这样做只会引发新的党争,你觉得呢?”
钟粟这么一说,周鼎昌猛醒。
是啊,我怎么又想到
老路上来了。
新党旧党之争,国子监并没有掺和进去,反而对党争的恶果看得很清楚。
一开始只是政治主张的交锋,很快便演化成了权力斗争,最后苦了的还是大宋子民。
周鼎昌当然明白这个,他这时候对钟粟的想法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原来钟粟采取的是避其锋芒,暗度陈仓的计划。
随着一代一代书院的渗透,这些新的官吏会逐渐走上政治舞台,到时候想要做一番事情,那只是振臂一呼的问题。
钟粟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啊,除了见效慢了些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弊病。
“两位,我这么说,其实已经将身家性命交托于两位,两位如果那这些去说事,我钟粟也许会身首异处,而我身后的家财,两位或许也可以分一杯羹的,要不还是考虑清楚再说。”
钟粟笑着说道,他其实真不轻松,身边虽然有不少人可以信任,但去未必适合去说。
有些人听了也没用,有些人压根就不能让他知道。
国子监相对稍稍远离政治漩涡,加上周鼎昌和王元道两人的情况,钟粟也做足了功课。
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更没有机会。
“钟山长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王元道立志治学三十载,今天才见到一真正为国着想的人,唯有这一腔热血而已。”
王元道张口就说,弄得
周鼎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这什么话,你以为我的境界比你差很多吗,国子监谁是老大,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讲。
王元道似乎没有注意到周鼎昌的不满,说完之后仍然一副无比淡定的表情,周鼎昌无奈至极。
“我周鼎昌一把老骨头,对于名利二字已经看淡,如果说要做出出卖钟先生的事情,就让我晚节不保。”
周鼎昌本来不想说出这样的狠话,可王元道把他想说的抢在前面说了,他只好不得已以狠治狠。
好狠啊,果然是一个猛人,这么些年居然没看出来,王元道也稍稍有点吃惊。
无非就是谈一件事情而已,事情大是大了些,但也不至于说出这么夸张的话来吧,王元道看来周鼎昌一样,有点无语。
“两位说这样的话倒是不必,如果不相信两位,我今天也不会说这么多。
既然两位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