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大学入学考试的题目是确定的,这就意味着,如果胸无点墨,照样可以提前花钱直接带着答案入场。
一开始王元道这些人非常担心,他身为国子监多年的老司业,自然明白科场中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
何况这次考试直接就是开卷,万一所有的考生都表现优异,那又该怎么办?
但随着钟粟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后,王元道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明白了,钟粟可没有那么糊涂,他是有后招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考试明显存在偏颇,但钟粟倒是没想着一定要通过这个就能确定什么。
后世的面试让他印象深刻,临场反应这种能力其实也非常重要。
作为汴京大学的学生,不能光会做文章,还应该能说会道。
考生们的答题果然速度惊人,不管是有没有真才实学,准备同样都很充分。
可等到学子们志得意满,准备离场回家等待结果的时候,钟粟却宣布了一项规定。
“各位,笔试分为两个模块,第二模块还得对自己所写的文章负责。”
闻道台后的广场上,钟粟宣布了这个决定。
此言一出,众人集体石化。
这汴京大学到底玩什么幺蛾子,还要第二模块?
为什么不早说,好像也能数得过去,考试的内容都公布了,人家只是对形式做了花样翻新,这也不算耍流氓。
沉默了很短的时间,考生们开始小声地议论。
到了这个时候,是骡子是马显然已经开始逐渐暴露。
当钟粟宣布休息半个时辰,用些茶点之后便要进行第二模块的答辩环节时,其中的少数人已经难以承受强大的压力。
文章本来就不是自己写的,为了进入万众瞩目皇帝亲临过的汴京大学学习,这才费尽心力强行背会了。
可一纸关于答辩的要求出现后,这些人显然慌神了。
考生要当场陈述一番所写文章的内容,考官还要根据文章的内容进行即兴提问,考生得当场作答。
这样的做法,让不少滥竽充数的考生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他妈背会这篇破文章都已经不容易了,还要说出其中的道道,还不如杀了我了事。
谁知道章楶当时是怎么筑城的,可我的文章里面偏偏写到了这个,还说得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谁又知道那些契丹人连个姓都整不清楚,不是姓萧便是姓耶律,把其他姓氏灭了好玩吗?
谁又知道西州回鹘、甘州回鹘、黄头回纥是怎么回事,
真是乱七八糟的。
……
如果不是因为现场氛围有点严肃,下面绝对是一片哀嚎之声。
这些靠着枪手混入的考生想了想,自己的文章中提到的很多东西,能够一知半解的还算好的,有些压根就说不出个一二三,甚至连哪国在南哪国在北都说不清楚。
如果答辩是问到了细节,一下子就穿帮了。
能不能入学都是小事,丢人现眼才是大事,自己家好歹也算是小资阶级,多少还有些名望。
一旦传出自己靠着枪手混入汴京大学,祖宗八代的脸就算是丢到茅坑里了。
但是找枪手还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机会,也觉得没什么难度。
虽然说汴京大学不如太学,但和太学关系好啊,太学那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吗?
另外听说学业优异的还能去太学交流学习,到时候再找点门道,说不定毕业后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这些马甲考试开始不约而同向后移动。
很快,需要上茅厕的,肚子疼的,眼疾复发的……
总之各种稀奇古怪的情况都出现了,目的都是一个想法,开溜。
有些人被其他人抢了先,借口似乎已经用完,便干脆采取了不告而别的办法。
溜了再怎么
说只是弃考而已,但总比把脸丢到姥姥家要好很多。
钟粟当然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贺松风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钟粟,意思是该怎么办。
钟粟轻轻摇了摇头,这些弃考的家伙谁知道什么来路,如果当场揭穿,只是得罪了人而已,不值得。
钟粟、王元道、贺松风几个人就像在看一场大戏,才不到一刻钟,一下子居然跑了近一小半人。
钟粟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能够留下一大半,已经出乎了意料。
就算这些留下的人,也不见得就是有真才实学的。
有些也许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蒙混一把试试。
有些大概是觉得自己能言善辩,自我感觉就是诸葛亮在世的那种,也想火中取栗。
钟粟丝毫不在意,淘汰的人多一些也是好事,不然汴京大学更不容纳不下。
一个时辰过后,大家再次齐聚闻道台广场。
这里要宣读分考场的名单,
随着人数的减少,钟粟也发现了一些自信满满的人,这些人要么就是特别能装,要么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对于各种胡乱找借口离去的人,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钟粟发现,尤其是靠后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