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一下子就看出了常文越的不安,这再次印证,常伯海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叔父的阴谋,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些问题,自然很是不满,所以才想到了投靠自己。
其实投靠也算不上,现在汴京大学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虾米书院了,就算是太学和五大书院都感觉到了压力,变成了大宋学子首选的书院之一。
常伯海这小子虽然有点傻帽,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而常文越现在反而心中不安,他很是担心钟粟会找他的麻烦。
“常少卿,此事怎么能怪伯海呢,年轻人嘛,有些好胜心其实是好事。
别像我们一样,暮气沉沉不思进取。”
年轻人?常少卿一愣,这话说得,合着你垂垂老矣了?
明明你也就和我的侄子常伯海年龄相差不及,居然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不过就算常文越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也只能装糊涂,形势不太妙,只能忍了。
其实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钟粟既没找侄子常伯海的麻烦,更没有向自己兴师问罪。
这就有点奇怪了,要知道,这次的事情可是把钟粟得罪大了,就算是度量再大,也不可能不生气的。
可现在这态度,又是怎么回事,是要欲擒故纵还是瞒天过海?
“钟侯说得是,钟侯
说得是,我一会会好好教训这个侄子,请钟侯放心。”
常文越还是有点摸不清钟粟的目的,只好打着哈哈。
“不必不必,年轻人嘛,有点傲气其实是好事。
常少卿事务繁多,教训令侄的事情,要不交给我这个书院山长,不知意下如何?”
钟粟这么一说,常文越手中的笏板差点掉在地上。
不对啊,这又是什么套路?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见鬼了,钟粟居然提出,要让自己把侄子常伯海送到他的书院中去。
看钟粟的样子,居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虽然对这个侄子不甚满意,甚至在之前当成了弃子。
可如果送到钟粟的书院,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亲手将自己的侄子送上西天,他自认为还是有点儿对不起自己的兄长,有点儿对不起天地良心。
钟粟现在越是说不会在意,常文越越觉得不安。
他都已经做出决定,暂时让侄子跟着自己,可现在钟粟这么一说。
如果答应了钟粟,岂不是把刚刚答应的事情放在了九霄云外。
他可以想象到,常伯海一旦进入了汴京大学,从此就要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叔侄两人会就此成为永别。
钟粟此人够狠啊,以前都看不出来。
自己的求情更不但没有起
到任何作用,似乎还推了一把。
眼前只要答应,侄子就要被钟粟随意地揉捏扁。
或许他不在意这个侄子,死了就死了。
可现在一想到,侄子即将面临的生不如死的状态,显然是自己搞事情的后果。
好吧,我无话可说,想不到自己这个侄子还真是命运多舛啊,弄来弄去,还是要死在钟粟的手中。
常文越觉得,现在可以给自己的侄子默哀三分钟了。
除了将自己的侄子丢出去弃车保帅这个思路,似乎没有什么好办法。
“钟侯,我这个侄子固然不成器,但本心不算坏,这次的确有些胆大妄为。
还望钟侯看在下官的薄面上,好好给些教训,留一条生路。”
常文越之前本来就是要把自己的侄子丢出去的,但侄子来求情后,他有些犹豫不决。
现在钟粟居然要亲自出手了,他觉得大义灭亲居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一张嘴就为侄子求情了。
钟粟听得莫名其妙,啥意思,听着好像自己的汴京大学就是魔窟,里面的人都是洪水猛兽,这常文越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好了,他的确没有跟上常文越的思路,他居然这这么想的。
“常少卿,你好像是误会了,你这侄子是有些鲁莽,但年轻人嘛,谁还不犯
点错误。
我是诚心想让令侄来书院的,还真没别的意思。
再说,我汴京大学马上要招收新一届学生了,令侄这样的人才,自然要收入囊中。”
钟粟觉得,有必要解释得足够清楚一些,否则万一常伯海来到汴京大学有个三长两短,得个病或者被陨石之类砸到的话,还不得赖到自己的头上,说自己报复性灭口?
这下倒是轮到常文越懵逼了,难道自己想错了,钟粟看上了自己的这个废物侄子?
按照自己主子的说法,钟粟可是坏得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那种,怎么会如此宽宏大量?
这一瞬间,常文越都觉得,如果钟粟多说几句,自己都会转投钟粟。
和自己的主子相比,钟粟的前途说不定更大一些。
虽然目前只是三品侯爷,可钟粟深得陛下的信任,传闻两人私下里直接是称兄道弟的那种。
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那再过个十年八年,情况还真不好说。
“常少卿,常少卿,你怎么了?”
钟粟看到常文越一脸迷茫,在一旁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