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在边军之中的种师道,哪里有机会享受钟粟这种豪车待遇。
尤其是看到了车上各种豪华的配置,种师道更是有些莫名其妙。
一路之上,种师道稍稍平静的内心一直处于七上八下的状态,他太清楚了,大宋的这些文官看似柔弱,实际上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朝议中说得非常清楚,朝廷对他显然是另有任用,具体的差事由这位侯爷安排。
可不就安排一件差事吗,为何还要豪车接送参加宴会?
种师道还没有到宴会现场,其实已经猜测到,这次的宴会规格一定不会很低的,至于会有什么人,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马车一直到了尉迟酒楼后才停下,索九招呼种师道下车,然后引着种师道上了尉迟酒楼二楼。
到了格子间后,眼前的人着实让种师道吃了一惊。
“见过侯爷,章相爷、质夫(章楶,字质夫)”,你们都在!”
除了这几人外,还有两个人,种师道虽然不认识,但一看那种气质,一人显然是出自边军,另一人似乎是太学生模样。
倒是邀请他的钟粟,却坐在下首,一副陪坐的样子。
眼前的这副场景,让种师道想到了很多事情。
但他却更加纳闷,钟粟为什么要邀请这些人一起来赴宴?
另外还有这
两个不认识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其实,来赴宴充满忐忑是有原因的,大宋的武将从来都是朝廷压制的对象。
种师道知道自己在西军中的威望,虽然目前没有章楶那样的赫赫战功,但也深受军士爱戴。
如果一回到汴京,就和一拨军中老人或者朝廷重臣吃吃喝喝,难免会受猜忌。
就算其他大臣不说什么,御史台那些人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现在还没有就坐,他已经觉得很不自然。
“种将军,学生李纲,是钟山长门生。”
李纲自我介绍道。
种师道点了点头,然后拱手一礼。
“在下金三山,多年之前被蛮狗伤了,只好在军器监苟活。”
金三山直截了当地说道。
种师道微微一笑,他似乎明白一些了。
这些人看似身份各异,但初步看来,没有一个是软骨头。
章楶虽然是个文人,甚至还写过不少诗词,但骨头却比武人还硬。
在平夏城之战中,章楶绝对是最耀眼的一颗将星。
可惜现在年事已高,平定西夏之后,便一直处于养老状态。
虽然章楶真正的身份就是文官,可在宋军中的威望极高,大家更喜欢把他当成武将。
而另一人章惇,虽然现在也是宰相之一,但在平夏城之战中,他是在朝文臣中和武将最为贴
心的文官,这可不仅仅是他和章楶是堂兄弟关系。
可以说,没有章惇的全力支持,平夏城之战没有那样容易结束。
对于这两位,种师道倒是非常放心。
“种将军,这位李纲贤弟,虽然是我汴京大学学生,但却对军器颇有兴趣,而且志向远大,因仰慕种将军风采,特来为将军接风。”
“而这位金大监,主持军器监,当年若不是受伤,或许还可以和种将军并肩作战。”
钟粟这么一介绍,种师道似乎看懂了一些什么。
他算是明白了,钟粟今天邀请来为自己接风的人,显然都属于主战派人物,难道这位年纪轻轻的侯爷,也是主战派的?
几人说着话,各类独特的酒菜不断上桌。
种师道倒是不在于这些,如果今日是鸿门宴的话,他估计多半是奉朝廷的命令,如果不是,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在形势不明朗之前,他不敢发表自己的任何观点。
“种将军,我这里本来有汴京最烈的酒,但考虑到各位都是大宋柱石,还是来点滋补类的好一些。”
钟粟说着,为在场的人斟上了酒。
“各位,此酒有桂花之香气,实则在酿造时配入了多位滋补药材。
先帝哲宗饮此酒后,也对此赞不绝口。
哲宗皇帝当时就说,如果能
够以此酒来敬诸位杀敌凯旋的将军,自然再好不过。
可惜当时各位正在疆场浴血奋战,没有机会喝到。”
钟粟说道这里,除了李纲,其余的人都微微一惊。
这话似乎有弦外之音。
种师道更是有些纳闷,如果这是一场鸿门宴的话,显然这水准高了些。
“哲宗皇帝运筹帷幄,我等在平夏城与西夏军多次交锋,全赖将士用命,现在想来不胜感慨。”
对这场战争感触最深的自然是已经七十四岁高龄的章楶了,他在这场战争中,充分发挥出了自己超绝的军事指挥才能,最终重创西夏主力。
从次以后,西夏虽然没有被大宋灭掉,但却只能苟延残喘。
本来按照当时的形势,或许灭了西夏也是有可能的,可惜契丹这个搅屎棍的出现,加之大宋的一些内部矛盾,让这场本来完胜的战争,最终有些虎头蛇尾。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大宋军民其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