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真的是冤枉的,陈烨不知那大宋军为何起获了大量金银珠宝,臣的确有些私财,但并未转运,陛下如若觉得不妥,就请派人褫夺了去。”
保靖王进门到现在,开始还声泪俱下,说到这时,脸上居然充满了悲愤之色。
李乾顺更加吃惊了,他没想到保靖王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褫夺?这个词用得有些触目惊心,如果皇帝要褫夺王公大臣的钱财,那便意味着要当即开革,建身份也会丢掉,这样的处置是极其严厉的,尤其是对一位当朝王爷。
西夏朝廷如果在此时对一位王爷下手,不管依据是什么,势必引起朝中动荡。
可如果丝毫不做处置,又该如何交代。
李乾顺双眉紧锁,再次拿起那份《汴京头条》看了看,突然灵光一现,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新的思路。
自己暗骂保靖王无脑,自己就很聪明吗?
这件事一开始便是肯定了保靖王存在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同时还被大宋获得,然后便是考虑如何处置保靖王。
可换一个角度,结果显然不一样了。
两国交战,劫掠对方财物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大宋有必要专门为这个大
书特书吗?
或许,可以理解为提高《汴京头条》的发行量,但非要这样吗?
如果不是,那答案只有一个,此事完全子虚乌有,是大宋刻意炮制的,就是为了祸乱人心。
李乾顺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可惜他没看过三国志,否则一定会飙出一句“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大宋这只曾经的小白兔实在太猛了,现在不但能打,还用上了这种高阶版的蛊惑人心法,实在可恶至极。
如果真是这样,李乾顺再次觉得头疼欲裂,这一届敌人实在太强大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不过他没忘记还匍匐在地的保靖王,“王爷先回去吧,此事的确有些蹊跷,朕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如若试宋人在故意污蔑,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现在,既无法证明保靖王是清白的,也无法证明保靖王是冤枉的,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样。
保靖王也是无奈,总不至于冒死去查吧,只能怪自己倒霉。
李乾顺说得不错,说不定这篇文章就是刻意炮制出来针对他的,李乾顺此时能这么说,他已经知足了。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
一点,自己的确有过转移财产的想法,只是没有付诸行动,这件事王府知道的人并不多,难道王府中真的出了岔子,有人蓄意谋害自己?
他在回去的路上,开始不断地排除,到底是谁?
当他回到王府的时候,一件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管事野利通自缢身亡。
保靖王心中大骇,难道自己的推测这么快就应验了?
自己要转移财产,还真和这个管事野利通说过,野利通还建议说事不宜迟。
保靖王随即想到,自己的财产状况,管事野利通实在太清楚不过,如果不是他泄露出去,还会有谁?
现今东窗事发,他大概怕自己回来追究,所以自缢身亡,逻辑上显然讲通,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倒是耐人寻味。
事已至此,保靖王显然已经没有了详加追查的心思,如果真是宋人的手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到结果的。
现在只能命人封锁消息,然后悄悄处理了野利通的尸体,尽可能大事化小。
保靖王回去了,却李乾顺却仍然面对一个大难题,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善后?
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管是真是假,
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可大宋给了他一个巨大的难题。
很快,他有了主意。
第二日的朝会之上,李乾顺出面给出了解释。
“列位卿家,宋国现在可谓无孔不入,看看这《汴京头条》说的什么,居然说起获了我西夏保靖王的资财。
诸位不要觉得这是针对保靖王,只是对我大夏的污蔑,今天可能是保靖王,明天可能又会换一个人。”
“陛下,保靖王到底有没有转移资财,可有真凭实据?”
这句话看似问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已经是一种挑衅。
“问得好,宋国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今天的结果。
诸位也看到了,宋国显然已经难以承受两线作战带来的巨大靡费,所以便用上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大夏君臣离心离德。
而今辽国使者已经到了宋境,想必不久以后便会有消息,为今之计我君臣更是要上下一心,不可再被宋国挑拨离间。”
李乾顺早已大好腹稿,虽然这么说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也算是稳定局势的无奈之举。
“陛下,这话是没错,可比较保靖王爷之事震动朝野啊。”
李乾顺有些头疼,
在对付宋国光顾着自己的利益,但对自己人却丝毫不心慈手软。
“保靖王被大宋针对,必定也有不检点之处,才被钻了空子,自今日起罚俸一年,留在家中思过。”
没有确凿的证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