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林书婉,重获自由后心情愉悦,连安神的中药都没喝,便沉沉睡去,无比酣畅。
可此时的许公馆却乱成了一团。
许老太傍晚晕倒住院,到现在还在医院监护室里。
许望钦上个月的工资全部用来交医药费,也勉强只能坚持两日的费用,不确定许老太什么时候能出院,所以他急需要一笔医药费。
还有汽车修理厂的修理费用也应该送过去了,总不能让人家一次次上门来催。
若要因为修车这件事,彻底得罪三小姐和帅府那边,许望钦无法想象日后自己还有如何在盛城立足。
是以,他满脸颓废不知所措,跟许母商量了半天,可囊中羞涩也没有办法。
林书婉拿着嫁妆算计他们,许望钦原本对林书婉仅有的那点不舍,也彻底的被怒气所代替。
所以许母想着用舆论来指责林书婉,从而让她来承担许老太的医药费时,许望钦不曾反对。
可医药费这边和汽车修理厂那边,至少还能坚持到明天。
而被警署带走的许子行那边,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
现在警署那边身边都是生人,再加上晚上只怕也没人陪着许子行……
陈颂秋在家里哭成了泪人,逼着许望钦赶紧想办法去赎人。
“怎么样,筹到钱了吗?”
陈颂秋急匆匆的往外走,顾不上身体虚弱只想跟许望钦一同去警局见自己的儿子。
许望钦摇摇头,疲惫和狼狈让他看起来沧桑了好几岁,“他们只能借给我们一二百大洋,太少了,送出去也是打水漂。”
唯一能借给他一笔钱的人,便是被许子行打了的萧洋的父亲萧旭康。
他此时没钱支付萧洋的医药费,也早已经把萧旭康得罪了,又怎么能上门去。
“颂秋,不如你再去跟周大伯借笔钱。”
许望钦见陈颂秋心如死灰的瘫坐在一旁,万般无奈道:“我们在边关多年,我在盛城暂时还没有太多朋友。”
“我再去试试。”
陈颂秋也知道前路渺茫,可为了她的孩子,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哀求。
当下陈颂秋坐着黄包车去了周家,许望钦则是让二婶赵玉敏去医院接替许母的班,在医院守着许老太。
“望钦,等颂秋筹到钱,我们要是能把子行接回来那是最好的。
要是接不回来,咱们的钱也不能白花,不如就跟警局那边要求,把子行跟你二叔关在一起。
这样子行也就不害怕了,你二叔肯定会照顾好子行的。”
赵玉敏知道许家此时是多事之秋,住院的住院,住监狱的住监狱。
她既然装作没钱,那就不能拿钱出来去打听她丈夫关在哪里。
所以只能借着这次机会,侧方面打听打听,万一能打听到,她的钱也就能省下来了。
以后只怕是指望不上许家大房这边了,她只能为自己女儿和丈夫谋划,好好的攥住手里的这笔存款。
“二婶,你说的有道理。”许望钦满脸倦意的点点头。
他只怕就算筹到了钱,也没人敢接这笔钱公然的跟萧旭康作对。
且不说萧旭康是老帅的功臣,是老帅的拜把子兄弟,就单单说萧旭康手里的权利和手下的兵,放眼看去整个盛城只怕都没有敢得罪萧旭康的。
两人赶到医院,在监护室外跟许母聊了起来。
现在家里乱成了这样,许母和赵玉敏身为儿媳妇,肯定要轮班伺候许老太的,许公馆那边暂时是顾不上管的。
“其实要我说,三姨太做那些事也只是为了争得你的心,你把人赶回娘家算怎么回事?
你跟书婉离了婚,颂秋也在做小月子,你奶奶住院,家里乱成了一团。
依我看,你还是把三姨太请回来吧。”
赵玉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师馨儿到底是师家的小姐,就算不受宠,她还有一个有钱的外公。
“你二婶说的有道理。”许母也想到了这一层利害关系,连连道:“我觉得她并没有打算害颂秋,你想想她要是在洗衣粉上搞手脚,她自己和我们也不能幸免啊。”
“对对,要我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巧合的很,保不齐是林书婉为了离婚故意找来老中医胡说的。”
赵玉敏也很是赞同:“望钦,不如你去趟师家,听听三姨太怎么说?”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许望钦怔了怔,想到陈颂秋才刚刚流产,又经历了这么多,心里肯定特别伤心难过。
他要是这个时候去找师馨儿,只怕陈颂秋会承受不住的。
他不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行径来。
“与其去找师馨儿,我倒不如去找林书婉问个清楚。”
许望钦一想到或许这件事跟林书婉有关系,只觉得怒火冲天,说着就往外走。
林书婉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先是拿着洋楼来为难他们,而后捧杀子行,害的子行失了分寸,又为了离婚作天作地……
保不齐这件事真的是林书婉的手笔。
等他带着怒气来到林家的别墅前时,被看门的保安拦了下来,这才得知林书婉他们一家人根本没在这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