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放在前厅山洞的影壁旁边。
“就这么一路抬着去找兀风他们吗?这行不通吧。”顾越累得够呛。
饶是顾大石这么力大如牛的人,一路抬着箱子从藏宝洞走到这里,也有些吃不消。石三倒是脸色还好,但这么叫人家当牛马,顾越还是于心不忍。
“石三,你去桐山村周为查探一番,看看兀风他们到了没有。”顾栩道。
石三看他一眼,不动。
顾越迷惑,这人以前也听顾栩的话啊?虽然优先级不如自己高吧。
“这儿没什么危险了,我们就藏在这里等你。你去吧。”顾越便也道。
石三久久沉默。
“怎么了?”顾越问。
“我,不放心。”石三道。
这顾栩小动作颇多。且他这位雇主一向敏锐,怎么对那么多破绽视若无睹?
石三胸口滞住一口气。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顾越笑道,“这地方隐秘,又有机关门在,不会有事的。”
石三蹙紧眉头。
半晌他似乎是想通了,点了点头,从微微透光的石缝出口钻了出去。
既然顾大石信任他,顾栩又长久没什么举措,那他也不应当胡思乱想。
他脚程快一点,赶着回来就好。
……
“前方似乎有个村落。”苏应俭勒马停了下来。
他和落刀正处在桐山的山腹中。
在某座峡谷的谷口附近,落刀发现了顾栩二人逃走时骑着的马;顺谷口的狭路进入山中后,又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发现了生火的痕迹。
“他们会在村中歇脚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去看看。”落刀道。
两匹马一前一后,向那湖边的小村子走去。
走到半途,他们就发现了车辙印。沿湖有条狭窄的小路,因是湖边少有人经过,土质松散,车辙印还很新鲜。
“当时,那些侍卫是驾车逃走的吧?”苏应俭回忆道,“那等紧急的状况,却依旧不忘记带上马车?”
落刀笑了一下:“他们哪里是逃亡。”
“哦?你看出了什么?”苏应俭问道。
“杀手来的突然,但那些侍卫毫无慌乱的神色,似乎早有准备——或者说,他们经历过太多如此场面,早已习惯了。”
落刀驱马上前与他并行,“那顾栩虽被顾大石挡在身后,人却不见太多紧张,想来他们此行有所准备,杀手的出现也没有打断他们的计划才是。”
“什么?什么准备什么计划?”苏应俭听懵了,一时转不过来:“但苏家的刺杀是临时决定,他们……难道殷王在我们家安插了眼线?”
“就算是有眼线,也不会是殷王。”落刀道:“和殷王勾结的是顾大石,不是顾栩。若是殷王提前知道了布局并通知给他,那当时神情镇定的会是顾大石,不是顾栩。你还记得那顾大石是什么表情?那模样,简直是第一次见着死人。”
落刀笑:“再说这一路上他们几人的互动……那几个侍卫,倒像是听命于顾栩的,而不是顾大石。”
苏应俭紧紧蹙眉。
“我原以为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是派去保护顾大石的。现在看来,恐怕……”
“嗯。殷王所说的事情还有待考证。”落刀道,“不过那个叫石三的,倒像是顾大石身边的人。他那身气质就与其他侍卫格格不入,也不见他们平时有什么言语交谈。”
“那家伙!”苏应俭啧舌,还在对那人冒着受伤风险也要杀掉苏家的人有微词。
“尸首送回,也是对苏家的人鲁莽行事的警告,好事。”落刀淡淡说道。
“但是……”苏应俭说了两字,又改口:“的确,苏家有些人实在猖狂,这才出洛阳没多远,就敢在官道附近行凶,若是传出去,只怕皇帝当场就能下旨罚个狠的。”
“大房二房的官位坐的太高,前来巴结的人不计其数,无异于烈火烹油。”落刀道,“大房从慎王夫妇死后似乎有所收敛,可还是不够清醒。二房嘛……哼。”
不必落刀说的明白,苏应俭也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已经爬的这样高,这样显赫,享尽了世间的好,哪里舍得就这么抛下呢?
说话间二人到了桐山村村口。
正是下午,村口有人坐在树下乘凉,听见马蹄声便拿下草帽。见是两个生人,那汉子脸上露出浓浓的警惕之色,扬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苏应俭想了想,他们在此处人生地不熟,还是友善些为妙,于是下马上前,抱拳道:“这位老兄,我们从洛阳来,在山里和朋友走失了。不知这两日有没有外人来到此处?”
那汉子脸色更警惕:“你们不许上前!在这里等着。”
说罢,他草帽一戴,往村里跑去。
苏应俭愣住。
这人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通常问有无生人来访,回答有或没有就是了,怎么这人还像山匪一般进去报信了?
可这地方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山村,没什么特别。
苏应俭决定按兵不动。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手拿农具草叉,簇拥着一个老头从村里出来了。
苏应俭&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