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顾越差点就要决定明天一早去朱雀门拦人了,那文姐姐开门出来,说已经替他们递信进宫了。
顾越自然是一番道谢,还给了酬金,但被婉拒。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天蒙蒙亮时,正门来了两匹快马,景存与一没见过的护卫翻身下马,进了景府。
顾越这才被请进府中。
也好理解,他们身份不明,实在不好随便就放进来。
顾越三人在花厅见到了景存。
两年过去,这人没什么变化,只是更添了点岁月痕迹,不过总的来说依旧是个年轻小将。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也未曾讲究什么上下礼数,抓起桌上备好的温茶灌了一杯。
“什么事?宫中事忙,我还紧着回去。”
顾越道:“麻烦太子想个办法把我也带去甘州。”
“你们去甘州作甚?”景存视线扫过他身边两人,一个是那很有实力的西胡模样男子,另一个眼生,不见那苏家的小子。
顾越沉吟片刻,想到粮草之事必然要秦昭月过手,便说道:“椒园的线索伸向了甘州,又碰上西狄犯境,我想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得去看看。”
又将他们托关系进城,现在却因为戒严出不去了的事情说了一遍,补上前因后果,只是瞒住了书局的事。
“原来如此。”景存道,“可以,我叫人送你们进东宫的护卫营。”
“多谢多谢。”顾越笑道。
他又问:“不知行军粮草一事,是什么人在管辖?”
“你打听这个作甚?”景存眉头一皱。
“这个很要紧。”顾越道。
“这是机密,没有殿下首肯,我不可能告诉你。”景存坐着歇了会儿,随即起身,“没有别的事,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顾越心想粮草确实重要,他不告诉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待到了甘州,再行调查也不迟。
景存差使他带来的脸生小将为顾越三人领路,他则翻身上马,自行回去宫中了。
小将道:“三位跟我走吧。不知怎么称呼?”
四人驾马在洛阳街巷中奔驰,只是顾越他们的马匹普通,又带了行李,速度到底是慢些。
“我姓顾,你叫我大顾就行。”顾越笑道。
石三和兀火都没有说话。
小将也不是愣头青,自然识趣,便道:“到了侍卫营,你们就换上侍卫服饰混在队伍中。明日出征仪式不需要你们现身,跟着拔营起行就好。”
“多谢了。”顾越握缰抱拳。
纵马一路到了京郊,四周建筑变少。到了一侧城门下,小将出示了腰牌,四人就骑马出了城。
顾越还以为已经出城,但定睛一瞧,这是个更小些的城池,城墙环绕,中间有些建筑居所,但排列极为整齐,似乎是营房。中央的空地则是一排排帐篷,有的已经拆开。
和他幻想的古代军营没什么区别。
顾越猜想这是拱卫皇宫与洛阳城的军队驻扎地。
小将带他们到了一处空营房前:“这里可供你们暂时歇脚。不过离起行不到两个时辰了,大约也没有太多休整时间。”
他指向那边一处营房:“你们找门口那人要几身侍卫衣服,报景大人的名号即可。”
“知道了,多谢兄弟。”顾越再道谢。
小将还要安排他们随行的事项,便先行离开。顾越三人要来服饰换上,并没被过多为难,平安在营中落脚。
只待明日。
……
秦昭月听完了景存的回报。
“他问你粮草的事?”他侧目,随即沉思。外面天色微明,秦昭月已然换上了一身将军朝服,在皇宫侧殿中等待出发。
“第一批粮草早在前天就已经调往甘州,现在已经平安抵达。”景戍道,“后续几批也都在路上,专军护送,并无异状。”
“周永思亲管此事,盯得很紧。”秦昭月道,“待明日上路,传他来回话。”
“是。”景存说道。
五皇子秦昭辰恰在此时进了殿中。
“大哥。”秦昭辰笑着走近。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初见身姿,气度不凡,脸上还带着一点稚嫩,眼中却显出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睿智。慕妃与皇帝万千宠爱下长大的皇子,却无半点骄矜,对待秦昭月的态度亲近又不失礼。
“小五这身真是像模像样。”秦昭月笑道,“你不怕?”
“不怕。边境风貌我在书中见过许多,却没真的去过,如今只有期待。”秦昭辰道,“不过我还是盼着这种机会越少越好,战事一起,实在有伤人和。”
“的确如此。”秦昭月说,“你还是小了一些,战场上可不顾忌谁是什么身份,万一受了伤,父皇和慕娘娘都要心疼。”
“大哥,我是自请随行甘州的,就为了磨炼一番。”秦昭辰道,“总在宫里锦衣玉食,实在损人意志。”
“你自请?”秦昭月愣了一下。
“正是,父皇还发了一通火,不过我到底是劝住了。”秦昭辰道。
“……”秦昭月看着这位神情坦然,没有半分阴翳的皇弟,心中疑惑不解。
……
第二日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