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还有没有金矿?”顾越问道。
“没了,夫人将我准备换购金矿的银子都收去填了货款的窟窿。”鲁聚才道。
“那你能否联系到孟锦程?”顾越心说我就知道。
“有一段时日没音信了。”鲁聚才脸色有些颓然。
周夫人忽然推门而入。
顾越回头,吓了一跳。
周夫人脸上有泪,但脸色极其可怕:“这位大人,实在对不住,我还是偷听了你们谈话……没想到这混账竟然胆大包天如斯,我真是!”
她怒不可遏。
“哎,这药很是凶猛,若非意志非常坚定,是逃不过的。”顾越试图安抚她。
石三怎么也不拦着?
周夫人顺顺气,道:“若说卖了自家的铺子换金矿,再换那药粉,我倒有些头绪。”
她道:“我们这些主内的夫人偶尔一同聊天,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粮食庄子,首饰铺子,有两三家都出了如此状况,卖去了许多。她们问了自家老爷,只说是自有用处……想来,也是中了那神秘人的招。”
“我能否向那些夫人说明此事,让她们提些警惕?说不准会有些那孟锦程或是神秘男人的消息。”周夫人道。
顾越沉吟片刻。
顾栩先道:“最好不要。如周夫人这般清醒果断之人毕竟少见,若是贸然透露消息,不经意说漏了嘴,只怕惊动了他们。”
周夫人脸现颓然。
“这样,夫人不必直言不讳,只要请各位夫人们注意着自家老爷的动向,或是在府中买通几个人手探听一番,应该能做到?”顾越道,“我们只要孟锦程或那神秘人的所在。”
周夫人眼睛一亮:“此事可行。”
她又一脸谨慎:“我晓得这事的严重性,定然会谨慎而为,不靠谱的那几家……我会亲自出手。”
原来这是位铁血手段的巾帼。顾越很高兴。
“那便拜托夫人了。”他拱手抱拳,“若一切顺利,我们会上请降低你家的罪责。”
我们会的,对吧?顾越手肘捅了一下顾栩。
顾栩便也点头。
……
兀岩经过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背后的手腕被拽了一下,他随着被捆成一串的劳工下了车,有好些人摔倒在地。随后,有人给解开了眼上的布条,兀岩慢慢睁眼,发现这是一处昏暗的峡谷缝隙,头顶有一道狭窄的天光,勉强照亮了周围。
前方的狭窄谷道中有三道关卡,都设置了路障拒马,守卫极为森严。
工头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凶神恶煞地说道:“到了这里,你们应当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到了这山中,该好好干活就好好干活,别想着逃跑出去报官,否则,只会死得很惨!”
兀岩观察四周,的确只有这一条通路,岩壁几乎垂直,普通人根本无法攀爬。
上车前,他们这批人的银子就已经被搜刮殆尽,如今到了峡谷中的,都是不被当人的苦工。
过三道关卡向峡谷内前进时,有人竟然挣开了绳子试图逃跑,被当场削掉一只耳朵。有人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本就紧张的空气更添上一股诡异的味道。
“这是警告。”工头捏着那只血淋淋的耳朵,阴森森地说:“你们每人,有两次犯错的机会。若是两只耳朵都没了,那你便可以期待,来世想要如何投胎了。”
兀岩沉默不语,跟着大队进入了那片峡谷。
三道关卡被远远甩在身后。
兀岩将关卡上的布置都记在心里。简易的投石车,还有防御长枪,嵌铁的拒马刺盾,似乎都是官军的配备。
这并非一座私矿。
到了谷道的尾端,眼前是个漆黑的巨大山洞,踏入洞内,周遭霎时暗了下来。兀岩闭了闭眼,勉强适应黑暗,便见一个巨大矿洞映入眼帘。洞顶有三层楼那般高,洞壁上有四通八达的矿道口,不知通向何处。
地上嵌着矿车的轨道,看着还是崭新的样子,似乎并未使用太久。
周围的支撑木也是新的。
手上的绳子解开,所有工人被分成几个小队,分到了不同的矿道中。
兀岩进入了正对着洞口的矿道。
来带新人的矿道工头领着这一串人往内里走,到了一个开凿出的洞穴内。洞穴连着一个小洞,那工头叫人挨个儿去看,看过的劳工无一例外,都趴在一边狂吐起来。
轮到兀岩上前。
他向那只容一人通过的小洞里看了一眼,也被里面的状况震惊了。
那赫然是个尸坑,里头装了两三具皮包骨头的干尸,身上是破烂的麻布衣。尸臭味并不明显,大约是此地干燥的缘故。
工头道:“大家同属一个矿道,我也不想过多为难。上个月有人带头造反,杀了矿道的工头想逃出去,而结果就是填了这个大坑。这矿外有人严密把守, 你们肉体凡胎,还是不要抗拒为妙。”
兀岩心知肚明,顾老板果然猜对了。
矿洞内的活计似乎很紧张,没有说太多的废话,新来的劳工一人发了一把稿子,被派去挖洞了。兀岩没有挖过矿,但他会挖石头。环视四周,选中了一个看起来虚弱,但状态总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