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秦昭宁从自己住的帐篷里跑出来。
他一早就听见外面闹哄哄,但全然没当回事。直到这份热闹变成喧哗的声浪,他这才套了外衣跑出来看。
“怎么了?”秦昭宁一眼看见旁边神色紧张的猎户爹,抓住他问道。
猎户爹看着的方向正是王帐,一个魁梧男子被五花大绑,被另一个男子拖着往甘斤部外面走。
周围的西狄人似乎很激愤,大声质问着。
独鲁大吼了一句什么,周围的西狄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猎户爹道:“他说,巴克图大人背叛右王大人,被抓了……”
“啊?什么左王右王?”秦昭宁懵逼,“哦对了,现在甘州是什么情形?”
“不知道。但听说,右王大人被左王囚禁,想拷问出他手中的兵权再杀了他。不过前几日,北秦的太子帮了他,还把左王也杀了。”猎户爹说道。
秦昭宁大吃一惊!
西狄王死了?
外面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吗!
这几日相处下来,猎户爹看得出秦昭宁是个没什么坏心的,因此反倒安慰他:“你别怕。就是左王和右王打起来,不会波及北秦人,咱们甘斤部也是板上钉钉的右王部。”
秦昭宁还真没想这么多。
可既然甘斤部内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就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情。秦昭宁折回帐篷,却一眼看见温清已然坐起了身,长发披散,正看着自己的手。
“温清!”秦昭宁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你总算醒了!不枉我这几天给你擦屎端尿的呜呜呜……你不是说你没事吗,不是说没伤到要害吗!你这个大骗子!!”
秦昭宁哭得难以自抑,猛捶他的大腿。
“秦……昭宁?”温清好几天没有说话,嗓子有些嘶哑。
他一把抓住秦昭宁的前襟,摸上他的脸,捧起来细细地看。
“你昏迷了几天,连我叫什么都忘了?”秦昭宁不满地说。
“你没死……”温清喃喃自语,随即将他一把抱入怀中。
“哎!”秦昭宁吓了一跳,“没死啊?我没事,你说什么胡话呢?哎哟,你轻点儿!”
他感觉到肩膀上微微潮湿,惊吓地闭嘴。三皇子罕见地有些手足无措,想了一会儿,抬手搂住温清的背,拍了拍。
“怎么了啊?”秦昭宁低声道,“秦昭月赢了,咱们能回去了。”
温清靠在他的肩上,一动不动。
秦昭宁慢慢放松下来,摸着他的背心:“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清停了半晌,才道:“嗯。”
“我梦见你死了。”温清说。
“怎么会呢。”秦昭宁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成天胡思乱想的。”
温清不客气地摸他的脸。
他总算还记得正事,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刚甘斤部的首领似乎被抓走了,说是背叛了右王。听那个意思,秦昭月成事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咱们回去吧?”
温清垂眼思索。
他手中是秦昭宁的脸颊,触感温暖。颈间脉搏也蓬勃有力,温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啊!”秦昭宁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怒目而视。
“疼?”
“当然疼!”秦昭宁大叫,“你别得寸进尺,我伺候你这么多天,我……我可是主子,竟然要照顾下属!然后这下属还掐我!”
温清眼中全是笑意。
不过也注意着分寸,免得将秦昭宁惹急了。他收敛了表情下床来,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秦昭宁赶紧扶住他。
“你慢点儿吧!咱们不慌。”他说道。
……
慕游从早朝回来就神思不宁。
他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了很久,上茶的下人和他的妻妾都被赶了回去。
甘州发来的捷报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甘州众将私通西狄左王,意欲里应外合,谋害太子”?
什么叫“太子破甘州金矿疑案,缴获赃银十数车,幕后主使业已擒获”?
什么叫“右王获救,左王斩首伏诛,西狄内乱已平”?
什么叫“缴获毒草数斗,被毒害东麟卫全数救治无恙”?
他明明已经派出两拨人手,让甘州那群蠢货不要动手!
可结果呢?
动手也便罢了,秦昭月却没有死。非但秦昭月没死,没有按照原计划接连败仗,他的人还被连根拔起,连左王也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游知道景氏军定然会随行左右,但他同样清楚左王的实力,还有甘州大营里他的那些人……
皇帝扣下了甘州发来的捷报,他在早朝上听到的,一定不完整。
秦昭辰如何了?他会不会被秦昭月为难?
究竟有谁被抓,他的人究竟交代了一些什么,慕游统统不知道。
捷报能绕开他在长安的眼线发进洛阳,那说明宝顺药局很可能也……
慕游坐立难安。
他想到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