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脸上没有伤心难过,只有恰到好处的笑容,似乎真的想通了。
他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如今也不想别的了,只求能安稳度日就够了!”
看着曾经的意气风发的裴濯成了这副模样,高致远心中难免心酸。
“我早说了,齐铭那种富家少爷和咱们不是一种人,现在他拍拍屁股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他叹了口气,也不想追忆过去,不想在裴濯的伤口上撒盐。
于是他问:“裴兄往后有何打算?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裴濯沉默了一瞬说:“实不相瞒,今日来还真有一件事想请高兄帮忙…我姑姑去世了,我也暂时歇了读书的心思,只想拿回曾经的旧物,好些都是姑姑给置办的,对我来说也是个念想……”
顿了顿他苦笑一声:“往后卖了还能贴补家用。”
高致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只觉得十分可惜,裴濯念书很好,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能考中,前途无量……
可他的腿……
哎…算了……
还是暂时不要劝了。
“你的旧物我帮你收拾了,就放在我暂住的旧院中……”
裴濯没想到东西高致远居然帮他收着,这回脸上到是多了几分真心:“多谢高兄。”
许宁看两个人结束了对话,这才过来,高致远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称呼她,裴濯主动介绍:“这是内子,许宁。”
高致远看了看许宁又看了看裴濯,虽然说大家都成亲早,可是裴濯和许宁看着都年纪不大,实在是有点违和,不过他还是得体的笑了笑和许宁打了个招呼,大概是怕许宁知道什么多想,之后的路上,他没在提齐铭的事,只说了说书院的事。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裴濯不在,书院冒出好几个才子,在高致远心中和狗屁一样。
高致远很不喜欢念书,可他老爹逼的不行,还让他年底回去成亲,他都要烦死了等等。
裴濯偶尔说两句,不尴不尬的聊着,很快就到了高致远住的院子。
高家在另一个县,高致远一开始也住在书院,和裴濯还住同一个寝舍,也是因为裴濯走了,齐铭也走了,他和舍内的另一个人不对付,这才搬了出来,可惜他不是个自律的人,每日都起不来,迟到就成了家常便饭。
高致远从屋子里拖出个大包裹,里面放着裴濯的被褥,生活用品,笔墨纸砚,以及他看过的书……
高致远抱怨:“就这些了,这也是我机敏,不然都被张成给拿走了,这小子奸的很,齐铭的东西被他拿走了大半。”
许宁帮着将包裹放在了马车上,裴濯便和高致远告别,高致远欲言又止,在裴濯的马车即将离开之时,他问:“裴濯,你真的不念书了吗?”
这一次,裴濯没回答,只是摆了摆手。
看着离去的马车,高致远心情复杂且难受。
这劳什子学也不知道上个什么劲,想上的上不成,不想上的天天被拘着。
真是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