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裴纯眼神也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实在是听不下去。
长公主府的军功都是父亲与哥哥们用命拼出来的,凭什么就这般轻易的给了冯桓!
她活动活动脖子,就要抬手,凶狠的对着面前的瓦片挥拳。
“别!”裴清气音,紧忙拦住自家妹妹。
接着反手从腰间掏了掏,拿出一个纤细的竹筒递给裴纯。
裴纯看清后:“……”我的亲哥,这竟然是迷药!
她眼神诡异的落在裴清身上。
心想您不是不看好您的妹妹出来闯祸吗?怎么装备带的这么齐全!
裴清瞪了一眼裴纯,眼神示意裴纯快些。
裴纯耸耸肩,一把扯下面罩,将脸颊前,房顶的雪拂开,掀开瓦片,极有技巧的将手中竹筒伸了下去。
手指捏着竹筒边缘,屏息,对着下面只身穿寝衣的裴琳与丫鬟猛地吹气。
吹完,她立刻向后一仰,随手将瓦片盖严。
再次重新覆上面罩。
等了半晌,确定屋内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她这才给裴清打了个眼色。
她的耳朵与扔暗器的技术,在兄弟几人中是最好的。
所以关于听风儿、吹箭、吹迷药、扔暗器类似的事情,从小便是她来做。
尤其是她与五哥幼时经常惹祸,次次都能凭着这一双耳朵逃避爹爹的怒火。
两人身形瞬动,裴纯推开裴琳的门,进屋就利索的抽出银针,扎向二人的后脑。
‘砰!’二人顿时睡的比之前更死,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好了!这下天王老子来了她们都不会醒!大哥你说,想她们俩怎么死!”
裴清听得此言,顿时瞪大眼,不可置信。
“裴明澄!她们现在俩死了,咱们凭什么让裴氏一族受些教训!
没个正当理由,我与爹爹也不好在朝堂上随意出手!
难道就让他们随意插手咱们家的事宜?”
有时候,热血上头的妹妹实在叫人心累。
明明平日里也不算蠢笨,怎么一遇到事情这么冲动!
想罢,裴清心中多了恍然。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娘亲一定要派他来,陪着蠢妹妹胡闹。
分明是等着他来一边阻拦,还一边教育妹妹。
让妹妹不因昨日晚间他们兄妹吵嘴的事,对他心生不满。
也让他从另一个角度瞧瞧冯桓,杜绝他对冯桓而优柔寡断的可能。
娘亲的手段,现在想来着实恐怖。
裴纯讪讪,吐了吐舌头,刚才一时上头,忘记还有朝堂上的相关事宜了。
“那我就将人扔去池塘中!”裴纯想罢,扛起昏过去的裴琳就朝着门外走去。
裴清这回倒是没拦着,只是扫了一眼丫鬟,对着裴纯轻声道:“怎么做随你,别弄出人命来便好,我去裴家的书房仔细瞧瞧。”
点头,裴纯脚步不停,先将裴琳扔到了池塘边,又扭头回去将丫鬟也扛了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逐渐冻得失去血色的脸颊,裴纯神色平静,只闭目放松呼吸,用耳朵仔细听。
听远处侍卫们的脚步,等他们过来。
她要让众人都知道裴琳落了水,最后是被侍卫拖出来的。
这一队侍卫人不少,还差五步便能瞧见转角这边的情况。
四步,三步,两步……
裴纯猛地睁眼,用尽浑身力气连踢两下。
——扑通!——哗啦!
两人双双落水。
“谁!”远处侍卫们的脚步加快,厉喝一声。
裴纯即刻藏入提前便查看好的假山,隐去身形,耳边听着侍卫们慌乱大喊:“小姐!”
“是小姐!”
“是小姐和身边的丫鬟!”
接着又一个个跳进冬日还冻得并不结实的池水中。
不过两息。
裴琳尖利的嗓音响彻后院:“啊!救我!快救救我!”
闹的后院许多姨娘们都疲惫的睁开眼,吩咐丫鬟掌灯。
水声不断,扑腾声许久都没有停止。
裴纯靠在假山的角落,听着裴琳和她的丫鬟不断尖叫。
继而引来了宅子内更多的人。
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裴纯将自己藏的更深了一些。
接着她便闻到一阵香风,看样子,是好几个后院的妇人结伴而来。
“啊,娘的琳儿,快上来!
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怎么回事,快将我的琳儿救上来啊!”
在岸上被骂的侍卫统领刚要张嘴请罪。
裴琳娘亲身边的丫鬟已经疾言厉色的上前,抡圆了胳膊,朝着侍卫的脸上,挥去清脆的一巴掌。
“废物东西!还不快跳下去救小姐!”
那侍卫的脸上立刻浮现两道指甲划出的血印。
看样子,打的极狠。
裴纯见此一幕,微微扬唇。
那裴琳被她喂了迷药,又被银针封穴,掉到水中自然死沉。
除了能张嘴说话之外,手脚都动不得,也什么都做不了。
沉不死那些侍卫!
可怜那些侍卫,见自家小姐挣扎动弹不得,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