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的眼中出现一点兴味。
她伸手,将长木柄的铁刷拿了起来,用手指点点其上沾着干涸血迹的粗铁丝。
“李神医,让古渊带着您出去好吗?”她语气平静。
但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李慎之点头,心中甚是明白裴纯这是要做什么。
古渊则剜了一眼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冯桓,伸手,将晕过去的私兵拖着,朝地牢外而去。
裴纯在角落中找到一块破抹布,团吧团吧,在冯桓愤恨的眼神中,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冯子洵,这次算便宜你了,我行刑的时候还被泼了两盆烧的滚开的水呢。”
裴纯轻声。
话音落下,冯桓的身子一顿,有些不明白的抬起头。
他能动了,证明体内的控制蛊已经濒死。
失去了作用,也就代表,冯桓,要死了。
她伸手,抓起刷柄,朝着冯桓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狠狠怼去。
上辈子死时,她已经瞎了眼,什么都看不清,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承受着一下又一下让人浑身剧痛的刑罚。
看不清时间,看不到未来。
实在煎熬。
“呜……”冯桓胸前刺痛,他躲开,可腿却早就已经断了,每挪动一下,都是一阵剧痛。
他只能奋力抓着泥土在地上爬。
“饶了我……纯儿妹妹。”冯桓无声的求饶。
嘴巴不断动弹,塞在嘴里的脏抹布被他生生忍痛吐了出来。
眼神祈求。
裴纯直直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渐渐充满哀求的神色。
毫不犹豫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冯桓!你真的活该有今日,告诉我,被人控制的滋味好吗?”
被控制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爽快吗?!
手中动作再次用力,朝着冯桓的后背戳去,而后向下猛地滑动,扯起冯桓身上连皮带肉,血刺呼啦。
她见他像条虫子,在地上艰难蠕动,又开口嘲弄:“你就是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冯桓疼得浑身都止不住的痉挛起来,但他还是能想到现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便是哀求,求裴纯饶他一命,求裴纯不要杀他。
他的眼神在说:“饶了我……”
“冯桓,我当初这么哀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放我一马?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家人?
害的我们一家死于非命!
爹娘与哥哥们那么信任你,你想要仕途,我们兄妹就能去靖王府帮你走动关系。
你想要习武,爹爹就把你放在身边,让你整日瞧着。
你想要健康,爹爹就能亲自上门拜访名医。
你想要你母亲在冯家过得好,娘亲就上门震慑冯家那一群豺狼虎豹。
你说说,这么多年,我裴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裴纯越说越激动,咬紧牙关,双手青筋暴起,抓着刷柄,朝冯桓鲜血如注的后背用力上下撕扯。
像是恨不得直接化身巨兽,上嘴去撕咬他的血肉!
若是这辈子她没重生,是不是她们一家还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是不是还要被冯桓害死一次?
冯桓趴在地上,浑身剧痛,头早就没了力气抬起来。
裴纯见状,直接蹲下身,扯起冯桓散乱的头发,强制将其沾满污渍的脑袋抬起,抬手间难免扯断冯桓的长发,扯的他头皮鲜血直流。
“上辈子,我在心中无数次想,如果有机会,我要怎么杀了你。”
冯桓的眼神迷蒙,眼皮无力眨动,像是没听到,出气多进气少,明显已经濒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裴纯了,明明只是一杯春药而已……
之前帮他的时候没有怨言,为什么不过一杯春药,就能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下手?
好疼,他后背的肉都被抓挠了下来,真的好疼!
裴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握住刷柄,自己的手也跟着挤出鲜血来,她伸手拍了拍冯桓的脸颊:“真废物,两下就不行了,我可是坚持了三天才没气呢!”
冯桓一怔,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眼神倒是重新有了光亮,像是回光返照,喉头下意识吞咽,就要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朝裴纯吐口水。
他现在哪里都动弹不得,只有嘴巴还能忍着剧痛动起来。
裴纯及时抬手,抓起冯桓碎成条状的衣衫,再次塞进冯桓没了舌头的嘴巴里。
讥诮的看着他。
看冯桓被憋住,面目通红的模样,裴纯将他的头发松开。
抓着刷子重新站起身,狠狠举起,又朝着冯桓的背上扎去。
狗东西,临死了都要吠一下!
裴纯连续将刷子提起,又狠劲儿落下。
火烫的鲜血溅在她脸上,鼻尖、睫毛。
现在唯有暴力,唯有灼热血液,才能让她心中激荡的情绪得到纾解。
她恨冯桓。
“冯桓,你不是最害怕你母亲被冯家人欺负吗?那在你死后,我便要让你母亲好好尝尝被冯家人欺辱的好滋味!”裴纯冷酷无情的说出这句话。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冯桓的浑身都抽搐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