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嗯了一声:“退下吧,本宫知道了。”
此次她与古渊是受八公主殿下的邀请,前来游湖玩耍的。
说是受八公主邀请,但其实六皇子也在。
她虽然不愿与这群人相处,但大哥在忙,而且八公主邀请的还是她。
大哥已经拒绝过了六皇子,她再拒绝八公主,传出去难免有不识抬举之嫌。
而且现在裴鼎依旧在禁足之中,实在不好再惹风波。
眼下太子已经死亡,六皇子在京中众多人眼中,就是未来储君的第一人选。
虽然还有一个刚年过十五的十二皇子也上了京中各世家的桌。
且其最近被皇帝特意扶持,派出去做了许多笼络百姓人心的任务。
按照皇帝之前制衡太子与六皇子的情形,估计这十二皇子也要与六皇子斗个不停才行。
不过,六皇子毕竟是皇帝膝下,仅剩唯一的成年皇子。
裴纯将暗器全都整理好,塞进袖口,这才牵着古渊的手,朝已经靠近的大船上迈步。
八公主与六皇子的船体大小不是裴纯的小船可以比的。
她与古渊的叫小船,六皇子与八公主的叫画舫才对。
整整两层高,飞檐上铃声叮铛,精致的丝绸幔帐挡住外头人的目光,离得近了,透过轻纱隐约可见船内人影绰绰。
悦耳的丝竹声与妓子轻佻的笑声充满船舱。
候在门口的丫鬟轻轻掀开幔帐,裴纯带着古渊,在八公主面含笑意的神色中踏入船舱内。
“六皇子殿下,八公主殿下。”
船舱内坐着的都是六皇子一党的官员,裴纯扫了一眼,在其中发现了平国公的嫡子。
“福宁与西疆三王爷来了啊,正好,六哥也在,咱们一同游湖赏景!”八公主眼神微妙的在古渊身上停留一瞬。
而后又笑着与裴纯寒暄。
裴纯眯眼,这次倒是看清了八公主瞧古渊的那种微妙神色。
她眼珠转了转,挂起毫无破绽的笑意,伸手牵起古渊,坐在六皇子身侧早已预留好的位置。
现在她已是妇人,只要有古渊在,她就不用那般拘束。
成亲一个多月,古渊照顾裴纯已经成了习惯。
此时正将闻着没问题的酒水倒给裴纯,神态自然。
裴纯也习惯了。
“明景这几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孤怎么叫他,他都有事出不来,若不是孤近日要事缠身,孤定亲自去他的户部侍郎府中逮他!”
六皇子伸手,拍了拍腿上妓子的屁股。
反正现在船上也没有他要笼络的女子,神态比之前见到裴纯时自如许多。
也悠哉许多。
裴纯习惯性的接过古渊递来的酒,轻抿一口,笑着回答:“就要到乞巧节,户部忙着要办什么庙会,大哥是户部侍郎,自然也跟着忙些。”
她说罢,将酒杯放在桌上点了点,侧头看向古渊,右眼眨了眨,示意古渊再倒酒。
刚要转过脑袋,就在古渊的身后,敏锐的发现了一人的视线。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
哦,是江兴任。
看着其微微低了些下巴,视作打招呼的神情,裴纯一阵无言:“……”
要不要跟他说,这个六皇子就是她下一个要铲除的对象呢?
怎么这江兴任选择卖命的主人,都跟她有点渊源……
奇怪。
算是他倒霉还是幸运?
难道这辈子江兴任成为三姓家奴是她导致的?
这般看来,江兴任此人的仕途……还真是坎坷。
啧,可怜。
“原来如此,倒是孤妨碍了明景,碍手碍脚!”六皇子笑着表达不满。
裴纯听出来了,没打算理他。
跟一个皇子打嘴炮,打输了裴家没面子,打赢了裴家要遭难。
再说了,六皇子哪里不知道户部的情形,不过是想借此敲打敲打罢了。
或者说,六皇子想要的就是裴纯代表的裴家向他赔罪,或是表达臣服。
六皇子的意思底下众人都明白一二。
但裴纯没反应。
空气寂静一瞬。
倒是八公主,十分有眼色的出来打了圆场:“六哥,你说的甚么,裴侍郎是为咱们赵国,这才忙的没时间出来。
这不是还派了福宁来陪咱们!”
裴纯笑笑,八风不动的接受八公主递来的台阶。
那头,六皇子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手去玩弄腿上妓子的身体。
至于听没听见,那就仁者见仁了。
裴纯也不在乎,又端起酒杯安然品酒。
六皇子嘬了一口美人的脸颊,舔了舔嘴唇上吃的一嘴的粉。
心道反正现在太子已死,整个京城就剩下他一个年龄大的皇子。
裴氏也没别的人效忠,所以八万大军的兵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交到他手上呢?
六皇子身边,平国公的嫡子,张胜开口:“再怎么忙,也总能挤出时间来参加六皇子殿下的宴请吧。
毕竟殿下平日也不怎么主动宴请我等,偶尔邀请一回,裴侍郎还不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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