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看着六皇子嘴角带笑,昂着下巴的模样没有说话。
等人不见了踪影,这才开口暗中与古渊嘀咕一句:“既然蛊虫喜欢金色,那今晚便让六皇子穿着金色衣衫,在街上溜达几圈吧。”
古渊欣然点头。
看着秦廖一把年纪,却还是被人像是拎鸡崽子一样拖进自己的府中,有些兴致盎然。
现在秦廖被抓了,可六皇子又对这群中了蛊虫的活死人起了心思。
若是六皇子知道这些人是秦廖弄出来的,会对秦廖如何呢?
还有秦廖身后的中年男人,那人也是御蛊人呢。
裴纯跟着古渊的视线,将眼神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只见此人抬脚时,靴子有一边露出了已经磨破的脚底板。
难道,这人的脚有问题?
可是他看上去走路只有一点跛,怎么会将鞋短时间磨成这个样子。
还是他不喜欢换?
裴纯没多想,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
扯着古渊跟在六皇子身后,朝城主府内走去。
独留裴粹与郎中们看着满地鲜血,眉头微微皱起。
他只是依稀听到妹妹与妹夫说了一句,这群得了疫病的人与蛊虫脱不了干系。
可如今一看,这么诡异的病症,若说跟蛊虫没关系,他都不会相信。
他叹了口气,再次摸上面前枯瘦男子的手腕。
确定其身上有发热的症状后,他默默拿起笔,写下一幅清热去火镇痛的药方。
面前这人的脉象,与死人没甚么差别。
若真的按照古渊所说,兽肉蛊入脑,神仙难救,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让面前这群百姓,走之前能轻松些。
裴粹垂下眼,掩盖住眸中的情绪。
不论如何,先把身上温度降下来,还能叫人临终前舒服些。
一旁的郎中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见裴粹开始为人写下方子。
不少都跃跃欲试,也试了一下面前这个男子的脉。
不过,结果都是唉声叹气的摇头。
有一个之前曾与裴粹商讨过病情的郎中,好奇伸手,拿过他写完的方子,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只是摇头哀叹一声。
这满城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濒死的,却还勉强吊着一口气的百姓。
可怜啊……
整条街道除了郎中们的长吁短叹声,只剩下一张张麻木又呆滞的脸庞。
看上去又无辜,又冰冷。
裴纯没想着跟六皇子,看他审问秦廖的现场。
她本来到了这蛮荒之地就是为了复仇的。
让六皇子借由中了蛊虫的人猖狂,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所以,今晚当然是要借着这群中了蛊的活死人,让六皇子也好好体验一下被人生吃的感觉。
呵,被人一口口吃掉,与爹爹的死法多么相似。
也正好符合她给六皇子选择的死法。
裴纯眯眼,在只剩下木板的床上整理自己的暗器。
那边古渊将一直在手心中的蝴蝶拎起来,端详半晌,才开口感叹一句:“胖了啊。”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他的食尸虫,也就是身边的这群蝴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长胖。
主要原因还是近几日,吃满城的蛊虫吃的。
也不知道这个秦廖还能研究出什么神奇的蛊虫。
刚好他的蛊虫还需要成长呢。
另一边,六皇子看着秦廖不断擦汗的紧张模样,不屑撇嘴:“说说吧,这城内的百姓到底是什么情况?”
六皇子虽然想要这些半死不活的畜生来为他效力,但总得了解了解这群畜生,到底能不能被他彻底掌控吧。
他还想问问,这个秦廖到底是怎么做到,将一城的人都变成这般鬼模样的。
那像,秦廖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六皇子,也不回话。
倒是他身后的跛脚中年男子开了口:“皇子殿下,城内百姓如何,与我等没关系啊!
我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有这么多人得了疫病,到现在还不好。”
“我等是真的不知道啊,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哼笑一声,眼中狠厉之色闪过,伸手朝旁边的御林军挥了挥。
接着就有人拿起鞭子,朝秦料狠狠挥去。
将人抽的嗷呜一声,身子开始颤抖,胡子也在跟着颤。
疼的半晌没缓过劲来。
六皇子讥笑一声:“不管你等知不知道,蛮荒之地这群可怜百姓,以后都由孤来接手。”
说罢,他一挥手,语气冷然:“杀了吧。”
是的,他就是没想让秦廖兄弟活着出去,更何况,不将人逼到绝境,这两兄弟怎么会说真话呢?
不过他要养私兵这件事情,确实不能被人知道,面前这兄弟二人的存在,还挺碍事儿的。
御林军早就已经准备好,磨刀霍霍,就要朝着那被绑在木桩上的秦廖动手。
秦廖像是不敢置信,手中下意识握紧一只肉眼不可见的飞虫,夹在指尖,朝御林军的脖子便弹了过去。
他身后那跛脚的中年男人根本来不及拦,只惊恐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