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来得正好,与朕看看福州公关费在不在账本上。”
“咱不信,花了银子敢不报账?”
马皇后坐了下来,翻看了一下账本,最后指着数额巨大的建筑账目。
“重八,我觉得这里应该就有公关费。”
朱元璋点头,“皇后与咱想到一块去了。”
“这里支出较大,公关费并入一起根本不起眼。”
马皇后又指着士兵强训粮草开支,“这其中可能也含有公关费。”
“还有马路建设这项,或许也有。”
这时,马皇后惊讶的发现。
“皇上,宋隐上任才几个月,赋税就高出几倍!”
“宋隐倒是能耐。”
“还有这账本,比户部之前做的强太多了,是户部出了什么能人吗?”
朱元璋听着心里不舒服,面有愠色,“是户部都查不出福州账目有没有问题,才让胡雄带给朕自己看。”
这么好的记账方式,户部竟然连抄都不会抄。
是怕朕知道他们的账目有问题吗?
“否则,朕怎么可能一目了然就知道了福州的账目,每个月的开销!”
“通过账本是查不出福州的问题。”
“恐怕很难再往下查了。”
朱元璋郁闷的叹气。
不管怎么处置宋隐,这福州的账目一定得查。
“除非朝廷进驻福州细查,否则很难查出问题。”
“朝廷介入,又师出无名。”
“宋隐毕竟是真的在福州做了好些利国利民的事,朝无缘无故的去查他,他会怎么想?”
“哎,怎么才能抓到他的把柄!”
见朱元璋叹气,马皇后没有去安慰反笑了。
笑声在大殿里回荡,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重八,咱很久没见你如此在意一个人了。”
“这个宋隐,真是让你费心了。”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不停地揣测,绞尽脑汁都想找到宋隐贪污罪证。
朱元璋愣住了。
是啊,宋隐还真难缠。
不仅让自己几次犹豫不决。
又不停揣测,不停查,愣是连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滑溜的像泥鳅一样。
当然,朱元璋自然不会在马皇后面前承认,挥手霸气笑道,“杀宋隐,还不是小事一件。”
“只要你说话,咱现在就下令杀了他。”
马皇后大惊,“皇上不可!”
“宋隐虽然贪,却功过于贪。”
“再说他深得民心,皇上可不能冲动。”
马皇后握紧朱元璋的手,就怕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再说宋隐本事不小,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贪点也没事。”
“等宋隐哪天惹得民愤,那时再动手都行。”
听到这话,朱元璋沉默不语。
现今连妹子都觉得可以放过宋隐了吗?!
政绩就当真能高过罪行?
朱元璋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可想到视民如子。
朱元璋无奈摇头。
现在处置宋隐。
已经不是皇帝与官员,朝廷与地方的问题。
而是视民如子。
不然,朱元璋也不会至今还犹豫不决。
否则,杀个贪官,要什么证据。
贪官向来是有一个杀一个。
可父母官加上贪官。
不好下手啊!
被百姓称为父母官,可是要记入地方志,名垂千史的。
咱当刽子手,史书上会如何记?
洪武十二年,福州父母官宋隐被朱元璋所杀?
这事,不好办!
杀是行不通了。
可把柄也抓不住。
就连政绩,都不好展开调查。
福州官员正热火朝天大干,咱突然派人去查宋隐。
让百姓怎么想?
官员怎么想?
想着宋隐的言行,朱元璋只能叹息。
“抛开他贪银子不论,宋隐还真是好官。”
“宋隐让沛县繁荣,让福州昌盛。”
“福州之前还需要朝廷资助,现今都能上缴赋税了。”
“正因为如此,才让朕犹豫不决。”
见朱元璋患得患失,马皇后笑了。
“宋隐的治理水平,能与李善长媲美了。”
宋隐说女子顶半边天这话,说到马皇后心坎里。
马皇后一脸正色,“皇上,宋隐哪天真犯事了,能包容就包容一下。”
“咱们恨贪官,是因为贪官不顾百姓死活。”
“宋隐也贪,却是为百姓做实事。”
朱元璋不禁沉默。
连皇后都对宋隐变得宽容,这小子哪来的魔力?
再说李善长,虽说是治理有方,可地方上却看不到百姓发自内心的笑容。
况且,李善长就不贪吗?
不见得。
只是没有抓到把柄罢了。
毕竟一起打的天下,不好仔细去详查。
由李善长又想到胡惟庸。
或许贪得更多。
天下就没有几个官员是不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