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不动声色地地看着朝臣们抗议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永昌侯勇猛善战,而且率军深入草原,不但剿灭蒙元大军,甚至还活做了地保奴,的确该记首功。”
朱标说出这话,刹那间,朝堂就安静下来了。
可下一瞬,朱标从桌上拿起密函。
“诸位都清楚,大明规定,战场上的战利品不得私自瓜分。”
“本宫手中是锦衣卫传回的密信,诸位是否感兴趣?”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朱标手中的密函上。
甚至有些心思敏捷的大臣,反应过来。
此刻,朱标手里面拿的密函,正是耿炳文传回来的那封。
朱标和朱元璋商议后,将密函的来历说成是锦衣卫报回来的。
耿炳文虽说也是淮西一派的人,但他还算是识大局。
所以朱标并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来人,念!”
随着朱标话落,一旁的太监连忙走上前来接过密函。
“征虏大将军攻下蒙元大营后,私自将缴获的金银财宝和女人赏赐给其义子。”
“并对藩王不敬,其多个义子抢占将士军功。”
……
太监每念一句,朝堂上的议论声就更大。
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激起千石浪。
蓝玉此举,无疑是将朝廷抛到脑后。
而他直接给自己义子们奖赏的行为,这举动更是逾越皇权。
这行为,不亚于挑衅朱元璋的逆鳞。
太监念完后,许多大臣神色惶恐。
“想不到蓝玉胆子这么大!”
“这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既然敢越权私分军功,简直是胆大妄为。”
“皇上,蓝玉如此无法无天,目无律法,理应重罚。”
“还请皇上明鉴!”
一时间,指责蓝玉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连之前积极替蓝玉请功的中立派吴志远,也大声斥责。
“虽然此战大捷,但是蓝玉却明知故犯,视朝廷为无物。”
“甚至连私吞军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是罪不可赦。”
“皇上,臣认为有功当奖有错也该罚,否则无法服众。”
大明将士,想要晋升的唯一渠道,就是军功。
可是,淮西武将在军中作威作福,将其他将士的军功据为己有。
让许多将士失去了晋升机会,在战场上,既是马前卒,又是淮西武将的炮灰,拿自己的命来替他们积攒军功。
但是淮西一派的人却为此平步青云。
这种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碍于淮西一派的势力,无人敢说。
兵部尚书愤怒开口,“皇上,此事兹事体大,军中规矩不可破,更不可纵容此等行为。”
看到事态严重,刚才许多力挺淮西一派的大臣纷纷倒戈。
就连中立派也矛头直指淮西一派。
朱元璋一脸平静,像看戏般地看着这一幕。
李善长内心挣扎,说实话,他并不想替蓝玉他们说情。
倒是那些儒臣坐不住了。
接连开口,“皇上,万万不可啊!”
“大军得胜,班师回朝,军中将士意气风发,百姓载歌载舞,若是此刻惩罚主帅,定会寒了军心和民心。”
儒臣毕竟多读了一些书,比武将有脑子,反驳的角度找得非常刁钻。
即便是智谋多星的李善长听了都暗自点头。
但是李善长仍然不会出面。
蓝玉等淮西武将不敬重自己在先,所以蓝玉打算让他们自食恶果。
况且这件事情早已惹怒朱元璋。
此时出面只怕引来麻烦。
就是要出头,也要看准时机。
果然儒臣的话,让朱元璋更加不满。
“影响军心!”
“这跟贪污有区别吗?”
“目无朝廷律法,胆敢以下犯上!”
“那你们说,让咱怎么处理?”
朱元璋脸色阴冷,蓝玉嚣张跋扈,屡教不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但是朱元璋虽然愤怒,却也知道,暂时拿蓝玉没办法。
毕竟这次实打实的军功就摆在那,这是不争的事实。
“标儿,此事你怎么看?”
朱元璋思忖了片刻,将目光看向朱标。
他知道朱标性子温和,明明是耿炳文报的密函,朱标也改成是锦衣卫报来的。
就是不想拿耿炳文去对付淮西一派。
听到朱元璋询问,朱标也挺为难。
“回父皇,军中铁纪如山,不得轻视。”
“即使有错,定当处罚。”
“只是军部还在整合当中,而且这又是军部成立以来第一次大捷,如果此时处罚主帅,怕是影响不好。”
朱标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他心里也非常纠结,如果惩罚蓝玉,以他跟蓝玉的亲戚关系,这跟打他的脸没什么区别。
但是罚肯定是要罚的,不过朱标担心,军部会由此受创。
可以说,军部是朱标监国后一手创建的,说白了也是朱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