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光听到朱棣下令对自己家人用刑,心都抖了。
“皇上,草民孙儿与众不同,不该受刑啊!”
朱棣不屑,“有何不同?”
陈明光赶忙磕头,“皇上,草民孙儿自小锦衣玉食养着,被名家大儒教导读圣贤书。”
“他们不但仁爱,更知大义,长大后必定成为贤臣及大儒。”
“大儒?”
朱棣气笑了,“你这贼子难道没有读过圣贤书,不知礼义,没有锦衣玉食?”
“可你不但没有成为贤臣,还贿赂官员,坑害百姓恶事做尽,你全家还有无辜之人吗?”
“至于锦衣玉食,还不是喝百姓血,吃百姓肉得来的钱财。”
陈明光更急了,“皇上,不是的,草民孙儿自幼就饱读圣贤书,那些贱民岂能比?”
“皇上,草民家人无辜啊!”
“你可知文强受尽酷刑不招,即便是在他面前打死他嫡子,仍然死扛。”
“最后他发妻扛不住吐出他有外室……”
朱棣阴冷着把审文强过程说出来。
“咱应允留下你血脉,但也会流放到朝鲜。”
“其他人,断无活路。”
“你若再妄图隐瞒,那就别怪咱不给你留后路。”
“你家人锦衣玉食惯了,无人受过苦。”
“打算死得痛快,还是严刑拷打致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威胁完,朱棣吩咐在场的内阁大臣,“给咱查仔细了,咱要知道,有多少贼官跟陈家同流合污?”
“是,皇上。”
王伟光和李文卫等人赶忙应下。
还好是让他们查贪官,不是查赃款。
陈明光见此,内心无比绝望。
他熟悉文强,这才跟他合作多年。
想不到锦衣卫两日就将文强外室翻出来了。
那他的家人……
想到此,陈明光急了,“皇上恕罪,草民全交代。”
“哼!”
朱棣冷笑,“陈东,你来审!”
“是,皇上。”
陈东从暗处走了出来,“说吧!”
陈明光一脸绝望,“咱有三房外室。”
“在哪里?”
“北平府有一处,杭州有两处。”
“你将多少银子藏在外面?”陈东再问。
“大概有八十万两。”
“藏到何处?”
“藏在普宁寺。”
陈明光哪敢隐瞒,全倒了出来。
此时,胡雄也回来复命。
陈明光交代的那几个锦衣卫,一个不落都拿下。
他们家里搜出了高达三千两赃银。
锦衣卫动静如此大,自然引起了京城躁动。
……
“老爷,锦衣卫又出动了。”
“唉,先皇都取缔那些恶犬了,想不到皇上为了宠信定海侯,又让锦衣卫如同疯狗般抓人,不知道又要出多少冤案?”
“老爷不用担心,您向来贤德,又与许多朝臣交好,锦衣卫也不敢招惹老爷。”
“闭嘴,咱饱读圣贤书,是朝廷命官,岂容恶犬和勋爵欺负。”
“咱大明好不容易平定,再不让百姓休养生息,断断不能再出乱子。”
“老爷!”
“行了闭嘴,咱要以死进谏,岂能由那些人乱了朝纲。”
一夜之间,许多朝臣于恐惧中纷纷拿起笔书写谏言。
锦衣卫出动,尸骨满地。
断不能再让锦衣卫横行霸道。
翌日。
朝会一开始。
许多官员纷纷上奏。
“皇上,锦衣卫行事手段毒辣,动用酷刑,制造冤假错案,让朝臣人人自危,动摇国本。”
“皇上应该取消锦衣卫,或者减少锦衣卫权力。”
“皇上因为定海侯和一个小小书吏,就让锦衣卫大肆抄家。”
“皇上,微臣反对如此过激手段,反对锦衣卫利用酷刑制造冤案。”
“缉拿、审讯之权,应该还给刑部。”
“皇上,臣附议。”
刹那间,至少有一半朝臣站了出来附和。
其他朝臣心思各异。
有人也想附和,可是新入主内阁的那七位大臣一动不动,有些怪异。
甚至六部尚书等人也都安静站着,无人发言。
朱棣看无人再谏言,这才冷着脸开口。
“钱坤、戴立、王子文,你们觉得咱会因为定海侯封地,以及区区一个书吏文强,就出动锦衣卫吗?”
被点名的钱坤等人都是一愣。
皇上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钱坤硬着头皮开口,“定海侯和江陵县的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看到钱坤还如此大义凛然,朱棣怒极而笑。
“看你如此满脸正义,昨日是不是收了陈明光两千两白银?”
“没有!”
钱坤大惊失色,心中慌乱。
他们竟然不知道陈明光已经被抓,这才更加惊恐。
昨天上午,陈家少爷才刚送来银子,没有异常啊!
怎么他收银子的事情,皇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