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壮有些懵逼地看着朱高炽,想判断出眼前这人是哪个殿下。
“大胆,殿下何等身份,是你这刁民能打听的吗?”
那校尉再次怒骂。
“是,小人不敢问了。”
杨大壮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一脸卑微。
“小人斗胆请殿下去小人府上歇息,给小人向殿下赔罪机会。”
“你府里的财物,都是从百姓手里盘剥来的吧?”
朱高炽冷冷地开口。
“殿下明鉴啊,小人担任粮长后,向来兢兢业业,从未打压过百姓。”
杨大壮慌忙解释。
可不等他说完,刚被救下来的萧二狗已经扑通跪在朱高炽脚下,不停哀嚎。
“殿下,杨大壮这狗贼,仗着其家族是嘉定县旺族,担任粮长后,随心所欲增加赋税。”
“先帝在时还好,缴完税后我们还有余粮糊口。”
“可是新帝即位,各种赋税层出不穷,现今更是连百姓家中田产也不放过。”
“还望殿下替小民做主啊!”
“殿下休听刁民胡言,小人岂敢随便增加赋税,更不敢剥削百姓。”
杨大壮慌忙解释。
朱高炽冷哼一声,怒视着杨大壮,“那你给本宫说说,那些名目繁多的赋税,是什么人让你收的?”
“本宫?太子殿下?”
杨大壮没有回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朱高炽,怎么会是太子殿下?
大明的粮长,地位高过一般吏员,算是半官职人员。
特别是南方州府,朱元璋曾规定江西、浙江、福建和湖广等地,以纳粮一万石为一区,指派一名大户担任粮长,担负征收和送粮重担。
粮长还能申报灾款、催办粮差和检举逃税等权力,甚至有些粮长还有进京城见到皇帝机会。
如果业绩好还能被赏赐,甚至授官,一步登天。
说粮长是当地土皇帝都不为过,利用职权盘剥百姓,贪污税款,假公济私。
杨大壮粮长是其父手中继承而来,也有些文化,跟县里有功名的学子相熟,见识不浅。
现在终于回过味来,朱高炽口中说的本宫是什么意思。
但这让他更加惶恐,甚至身体已经开始打战。
如果是藩王和亲王,皇孙还好应付。
可这是大明太子啊!
朱高炽神色更阴沉,耐心早无,盯着杨大壮目光冷冽。
“你再不答话,别怪本宫动刑。”
霎时,两位校尉站了出来。
“殿下,小人……”
杨大壮惶然地看了朱高炽一眼,“回殿下,是县令定的名目。”
“是吗?”
朱高炽冷笑,神色一冷,“来人,把嘉定县县令、县丞、典吏、主簿和税课局大使全叫来。”
“末将遵令。”
一名校尉带上一队兵将,飞奔离开。
杨大壮见状,脸色煞白。
但是一众百姓纷纷露出喜色。
这时,早有兵将把杨大壮坐的凳子、桌子搬过来,请朱高炽坐。
朱高炽坐下翻看那些账本,才看了一会儿就怒火中烧,紧紧瞪着杨大壮,冷声,“本宫问你,你一共增加多少赋税,竟能把朝廷赋税,生生提高了两倍之多?”
“两倍?”
萧二狗和百姓们都大吃一惊,当下怒视着杨大壮,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这狗贼如此毒辣,竟然把赋税翻了两倍?”
“杨大壮,亏你也是嘉定县望族,受乡里乡亲敬重,想不到你如此缺德,这样剥削乡里乡亲。”
杨大壮顾不上理会辱骂的百姓,想着应付朱高炽后,他才能任意压榨这些百姓。
所以,他一门心思狡辩,“殿下明鉴,小人也是无奈之举。”
“小人催收粮税,编制图册,拟定科则等,这些都需要雇人。”
“加上运粮也有损耗,就不得不……”
“够了,还敢花言巧语?”
朱高炽怒视着杨大壮,“先帝见多了前元劣绅如何剥削百姓,如何贪得无厌。”
“这才觉得你们这些乡里乡亲,都是自家人。”
“由自家人收自家人税,不会过于为难,也不会剥削乡里乡亲。”
“这才由当地大户挑人担任粮长,每年还接见你们。”
“未曾想,你们这些粮长剥削起自家人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贪婪狡诈!”
“这才几年光景,就已经逼到百姓抵押良田,逼得百姓家破人亡,再过几年,岂不是县里百姓都是你杨家奴仆?”
杨大壮听了更加惊恐,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
“谁敢来我杨家闹事?”
突然一群拿着钢刀的壮汉跑了过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衣衫破烂的下人,手里拿着木棍、铁锤等工具。
几名穿着锦衣的男子,满脸怒容地向这边走来。
他们正准备大骂,就不敢置信地看着跪着的杨大壮。
“洪儿,老二、老六还不快跪下。”
杨大壮慌忙大喊。
“爹,这是怎么了?”
杨洪满脸疑惑。
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