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从朱棣话中听出杀气,神色大变,连忙磕头。
“儿臣记起来了,那些士绅从开始就心思不纯,儿臣当时存心利用他们,结果那些贼子……”
一旁的亦失哈惶恐地看向朱棣。
朱棣摇摇头,亦失哈心头一松,逃命似的退下去。
朱棣沉默地看着朱高煦。
朱高煦继续解释,“父皇,我从未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可儿臣是燕王,父皇在北平时,北平百姓丰衣足食,经济昌盛。”
“儿臣接管燕王府后,岂能丢了父皇的脸,也想大治北平府。”
“可儿臣能想到的,北平府都有了。”
“去年,梁平率领锦衣卫和神机营在南方惩治劣绅和贪官污吏,抄了许多家,也杀了很多人,救助了北方旱灾。”
“那时,有许多南方士绅突然找上儿臣。”
“他们一开口就说北平府是龙脉之地,可大明太子都过于肥胖,无法长寿……”
“这群逆贼!”
朱棣勃然大怒。
朱高煦心头一颤,连忙解释,“父皇,儿臣自然不信这些话。”
“儿臣也十分信服皇兄的本事。”
“况且父皇又正值壮年,皇兄身边也有永乐郡王,父皇也很满意皇兄,也十分宠爱朱瞻基。”
“儿臣哪敢有哪些乌七八糟的心思?”
“可是儿臣正在发愁,没办法大治北平,就来了许多南方士绅。”
“他们都想到北平府经商,在北平府建作坊,儿臣心想他们家产都很庞大,若是他们到北平府来,那北平府肯定能更加昌盛。”
“所以,你明知他们心思不纯,你也任凭他们乱来?”
朱棣铁青着脸询问。
朱高煦刚才的一番解释,他信了。
就像朱高煦说的那样,他这皇帝正值壮年,朱高煦想要培植势力谋反,根本办不到。
况且太子在朝廷上的威望日益增加。
太子只要没事,燕王府还没有谋反的本事。
“父皇,儿臣以为自己盯着,那些士绅也整不出啥幺蛾子。”
朱高煦慌忙解释。
“可现在呢?”
朱棣满脸鄙视,“北平府得到那些贼子什么好处没有?”
朱高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打着燕王府旗帜,剥削百姓,倒卖私盐,咱都没见过像你那么蠢的藩王。”
朱棣怒骂,“就这样,你还想替那些士绅遮掩?”
“你难不成还想把那些士绅,在北平府的劣迹都抹干净?”
朱高煦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棣。
朱棣见朱高煦那愚蠢的神情,更加无奈。
“难不成你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咱在燕王府安排有暗哨?”
朱高煦连忙摇头,“儿臣不敢!”
“蠢到家了!”
朱棣恨铁不成钢地磨牙,“你以为咱这燕王,在北平府是白当的吗?”
“还要安排暗哨?”
“官员、将士、百姓、商贾和士绅,只要咱想探听北平府情况,找人一问,啥都能问得出来。”
“就你蠢得像猪,还想隐瞒咱?”
“那些士绅事情暴露后,你还想着替他们清除痕迹,跟他们撇清关系,你是想咱怀疑你跟那些士绅在暗中勾结什么吗??”
朱棣越说越愤怒。
朱高煦越听越不服。
“父皇,那些贼人真没用,目光短浅。”
朱棣冷哼,“他们这些名门望族从宋朝挺到元朝,又从元朝挺到咱明朝,竟然还认为他们目光短浅?”
“这个……”
朱高煦怔住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一脸惊讶。
“父皇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你以为呢?”
朱棣冷笑。
朱高煦无法接受,“不可能!”
朱棣拿起桌上的一叠密信,甩给朱高洵。
“你自己看!”
“父皇,这些是什么?”
朱高兴下意识地打开一封信,看了起来。
“小人黄培山自首并揭发,黄家家主黄大军和泰安州苏家家主苏旭栋、高密州魏家家主魏沧海……”
“这二十来家名门望族丧尽天良,狼子野心。”
“他们担心锦衣卫跟北方士绅联手灭掉南方士绅,担心北方一有天灾,朝廷就对南方士绅抄家灭族获得粮食救助北方灾民。”
“于是,他们联手准备北上,激发燕王殿下野心,准备……”
“恳求皇上可怜草民等人这些名门望族庶出,无法违抗嫡出命令。”
“可是草民不忍心眼见着家中那些无辜的人,因为家主的愚蠢而去送死。”
“这些……该死的贼子!”
朱高煦看得咬牙切齿,甚至有些懵逼。
他已经极力掩饰了,却想不到那些南方士绅如此没用,不但让锦衣卫发现,就连家族里的人也都自首检举揭发。
简直是一群废物!
随后,又神色惊恐。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就想利用那些南方贼子,绝对没有不良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