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陈丰带着五架板车上路了。
每架板车上的肥皂都足足堆到了一人高,上面用雨布盖着,旁边则是站着五六个伙计相互拱卫。
这几车东西将会成为秦家的希望,所有人都不敢含糊。
等车马都开进城门,准备进入市集时,陈丰所押的那架板车却是分开了方向,走向了另一边。
两个丫鬟跟在陈丰后面,一个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另一个手里则是捧着一个香盒,里面摆放着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肥皂。
更奇特的是,这些肥皂异香扑鼻,一让人闻到就忍不住沉湎其中。
那是陈丰昨天特意开发出来的香皂,不仅能在衣服上留下香味,若是用来洗澡的话,全身上下那更是能香上三天而不散。
至于那份名单,则是昨夜陈丰让秦素善特意列出来的达官贵户,今天陈丰就要一一上门推销。
以他们的财力,一块香皂就算卖上十两银子也照样大有人买。
果不其然,这一天下来,除了那几车普通的肥皂,光是这车香皂陈丰就卖掉了几百块,银子装满了整箱。
秦素善看到一身尘土归来的陈丰,鼻子一酸,却是主动走上前去,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哈哈,怎么样,我这个卖法,不说十五日,兴许不出七日就够了。”
秦素善嗔了他一句,让他别得意,眼中的喜色亦是掩盖不住。
秦家人听到这个消息,算是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除了还出门在外的秦老爷子,其余还在家中的秦家长辈都是过来一一拜访陈丰,再三称谢。
那一头,高家坐不住了。高士贵坐在堂上面无表情地品着茶水,高冉却是在下面左右踱步,烦躁不堪。
“想不到那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忽然被他拿出了这么一块稀奇玩意来,等不消几日,我们怕是就要认输了。”高士贵感叹了一声,也听不出他是何想法。
高冉咬着牙道:“哼,这次让他讨了个巧,不过我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说着,高冉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陈丰耳边就响起一阵阵车轱辘的滚动声,那是新一批的肥皂出货了。
而当他坐起来看向窗外时
,秦素善焦急着一张脸跑了过来。
“高冉告到官府去了,说我们欠债不还已是超了期限,若是今日不能还清,就要按律法来抓人。除非我现在就跟他定下婚约。”
秦素善一见到陈丰就迫不及待地出口说道,现在的她俨然把陈丰当做了依靠。
陈丰听到这,才想起上次说的十五日之期并没有立下字据,这倒是给高冉钻了空子。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陈丰望着秦素善眼泪欲出的样子,皱着眉头替她拂去了。
“等我。”
片刻后,陈丰留下两个字,离开了屋子。
长安城内,行人熙熙攘攘,陈丰走在人群中,脑中不断思索着解决之策。
秦家和高家都是典型的商业家族,平日自然和各种官员少不了交集,但所谓官商之谊,本来就是建立在商人有足够财力的基础上的。
现在秦家式微,高家却是还在绸缎生意上独占鳌头,若真是纠集到官府里去,结果只会是对秦家不利。
“那现在只有凑够欠款这一条法子了?”
陈丰嘴边喃喃,一家名为‘杜氏杂行’的铺子吸引了
他的目光。
那铺子虽然只是在街角,灰瓦砖墙,装修也不见得有多高明,但进出之人竟都是穿着考量之人,其中不乏陈丰曾见过的一些官员。
“杜氏……难道是?”
陈丰若有所思的又在那铺子门口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中午,陈丰让人给城里所有大铺子的老板都发了一张邀请函,就在东集市场,他要拍卖手里的肥皂秘方。
这一消息传出来,很多人都沸腾了,自从陈丰的肥皂上市后,昨天光去买的人就差点把街都堵死。
人人家里都要洗衣裳,肥皂就是一个必需品,而且日后的商业潜力不容估量。
是以,这请柬刚刚发下去,不少人都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拍卖地点。
只见陈丰站在一个刚搭好的高台之上,手里拿着一卷纸,朝着台下环视了一圈。
“我出五千两!”
还没等陈丰说话,盛奎记的掌柜于盛奎眼睛火热地盯视着他手里的纸条,大袖一挥,迫不及待地喊了个价。
陈丰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离还清高家的欠债可是还差二万四千多两,这五千两
银子能顶什么用。
“我说于掌柜,你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这么珍贵的配方五千两你也好意思喊出口?我出一万两!”
大召记的东家潘海又喊了声。
陈丰听到这,脸上才稍微好看了点。
紧接着,跟在后面来的人也参与了进来,一道道喊价声此起彼伏,不一会价钱已经抬到了一万八千两。
这个数目,其实已经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赚到的钱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