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之下,戴胄顿觉不妙,只见他一脸震惊的看着陈丰,“大司农这东西是要铺满整个大唐境内?”他的声音颤抖,看着陈丰之时,还带着些许恳求,大概是希望他不要说出太过于残忍的话来。
“不然如何能达到惠泽全国的效果,若少了一州,那一州百姓必然心中不满,不是吗?”陈丰笑意盈盈的看向戴胄,他知晓戴胄震惊的缘由。
这个工程确实是个利国利民的工程,但,一旦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动工了,便在没有了退路,只能将工程结束,不然反倒不如最初便没有开始。
“戴大人所忧,下官心中知晓,但如今国库充盈,日后钱财自是会滚滚而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又有何妨?”陈丰笑着看着戴胄。
此人,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是陛下的一个管家,管着整个大唐的钱袋子,遂他的担忧,陈丰完全能够理解。
要管着全国百姓的衣食住行,若是不能仔细谨慎着,只怕整个大唐,上上下下都要跟着吃糠咽菜了。
“可……”戴胄自然知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可是一下子要从他户部拿出这么多钱出
去,他还是会心慌啊!最重要的是国库现在还空着呢,这钱还没进账就惦记着要花出去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放宽心?
陈丰亦是苦笑,早知如此,这图纸便不应该给戴胄看,但段纶没管过钱,他不知晓管钱人的心情,此时见戴胄一脸苦闷,当即说道:“戴大人,朝堂之上你可是都同意了,陛下下旨你可是都接旨了,难不成要在此时抗旨不遵不成。”
段纶此人,陈丰曾经研究过,此人之所以如今还在工部,不是因为没有机会迁调,而是对工部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有着极大的兴趣,是他不愿意离开这个六部之中最没有权势和地位的部门啊。
不过对于这样醉心于研究的人,陈丰反而有着几分的好感,这大概就和他之前的职业有关,两人都是学术研究者,陈丰自然知晓如何才能最快的打动他,或许本来段纶还对他这旱涝保收之法多少有些疑虑,但见到图纸的那一刻,他便彻底被俘获了。
这是学者的心动方式,他迫切的想要将头脑中的一些想法变成现实。但是这样的方法用在戴胄的身上便完全不可行,首先戴胄并没有
学者研究学术的那般心思,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家,其次,他是管着钱袋子的人,虽然这钱袋子并不是他的,但是依旧是要从他手里拿钱的,一笔笔的银子拿出去,短时间见不到成效,他自然不愿松口。
不过,对于戴胄这样的政治家,有一个方法是最好的,既然没有办法说服他,便用强权让他屈服,他看见手中的图纸,第一想法便是要花费顶了天的银两,但这银两,从本质上来讲,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的,与他并无太大的关系,只要他愿意便可以了。
遂,陈丰又重复了一遍,“戴大人是要抗旨不遵吗?”
段纶问这话之时,戴胄心中并无太大的波澜,只清浅说了两句不敢,但此话若是出自陈丰之口,意义便完全不同了,如今谁不知道,此人已经是陛下在朝堂之上的代言人了,他的意思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陛下的意思。
果然,陈丰的话音刚落,李世民的眼神就瞟向了他,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抗旨不遵,只是,只是……”
“只是需要拿出来的银两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戴
大人心中不安了?”不等戴胄说完,李世民便开口插了一句,语带笑意的问道。
“陛下明鉴啊!”听得李世民的话,戴胄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重重的磕了个头,只差痛哭流涕了。
“好了,起来吧。”对于忠臣良将,李世民从不会太过于苛责,尤其是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断不能临阵换将,否则,只怕又要拖延些时日,“大司农所说不错,此事本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无不可,且农业发达,国库便会越加的充盈。”
见李世民言尽于此,陈丰无奈的叹了口气,大人物说话就喜欢说一半留一半,让你自己去捉摸,你要是捉摸错了,他还要砍你的脑袋,这便足以让文武百官战战兢兢了:“戴大人心中担忧无非只有一点,便是银两的问题。”
“下官且问您,高祖年间,若是百姓交不上田税又该如何处置?”
“这……”戴胄楞了一下,若是隋朝甚至以前,百姓交不上赋税,便要劳役赋税,但唐朝建国之后,并未曾大兴土木,所以便取消了徭役,强迫百姓必须纳税,当然均是一些自家田地所产的粮食罢了。
整
体来说,高祖体恤百姓,并未因为国库空虚的问题苛待过百姓,但是因着天灾的关系,百姓交过赋税之后,手上也没有了余粮,日子依旧不好过。
尽管心中一惊有所准备,且之前也做足了功课,听得戴胄这般说,陈丰还是沉默了一瞬,“戴大人且看,此计虽然短时间内投进去的银钱不少,但往后百姓不惧旱涝灾害,田地之中的产量自然便会提高不少,届时就算是不提高赋税,国家经济也会发展不少。”
“更重要的是,大人讲国富民强,但方知说民富国强,百姓富裕,由苦到甜,自然会心中挂念着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