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当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稍微缓解一下此时的气氛,之后将药碗挪到了自己的嘴边,装模作样的吹了两下然后又一次挪到了陈丰的唇边,“这次你再试试。”完全做足了适才只是没有做到位的做派。
不得不说,这番动作着实是做到位了,不过也只能骗骗陈丰这个瞎子,便是欺负陈丰看不见他脸上的尴尬神色,不过这一次,陈丰也并非全无防备,只浅尝了一小口,觉得没问题了,方才从杜立的手中接过药碗。
杜立也便由他,将药碗交到他的手上,随后从陈丰的身后抽出手来,站起身子开始收拾东西,不经意的回过头,便看见陈丰手中端着药碗,小口小口的品尝着那碗药,仿似是在品尝一杯好茶一般,便是这般的动作让杜立又是一阵心酸,那药的味道,他单是闻闻便已经觉得难以忍受。
“快点。”陈丰优雅的将药碗放在一边,随后对着杜立做出了一个很是无奈的表情,好似杜立磨蹭的耽误了时间一般。
杜立正在收帐篷,听见陈丰的话,一脸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安然坐在地上,面色如谪仙般
平淡的陈丰,脸上除了不敢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起码他是不认为一个正常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细细思量之下,发现陈丰这人也着实算不得是一个正常人,便也将此事作罢了。
没办法,正常人还是不要和这种半残废的人一般计较了,容易降低自己的格调。
其实大家都明白,杜立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面对陈丰那张嘴,就算是陈丰现在眼耳都是不便,自己却也未必能够说得过他,更何况,陈丰如今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太过于操劳了,大夫亲kou交代定要让他安心凝神。
虽说此人自己寻常时候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但是能不让他操心的事情,杜立也从来不会和他念叨,比如说杜立的心里一直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没和他说,只顾着自己快马加鞭的赶路,希望能够尽快从突厥的领地逃出去。
只是出了突厥,他还有另外一个顾虑,便是丰城,虽说如今丰城的城主李信、李琛一家已经被控制在城主府,行动亦是不便,但丰城终究还是他们的大本营,在丰城,陈丰和杜
立总归是不占上风的。
马车行至荒野,杜立尽量避开了大路,尽是选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甚至还从山脚下走了两程,但最终,杜立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身后叫嚣的声音让杜立惊疑顿生,一行人骑着马匹追上来,嚣张大呼的“站住”绝对是在叫他。
追兵是高头大马,而他们两匹马却还要拉车,虽然短时间内他们追不上来,但长时间的拉扯,杜立定然是不占便宜的,所以目前来看,逃是逃不掉了,只能选择其他办法了。
转过弯,暂时脱离了追兵的视线,杜立当机立断的停了马车,将陈丰从马车里拉了出来,也顾不得陈丰的身体不好,慌乱之间便将他塞进了一边的灌木丛中,还细心的打理了一下周边的杂草,随后不再理会陈丰,径自跳上马车,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马匹吃痛,速度当即便快了起来,转瞬间,陈丰就被他甩在了身后,越来越远。
而陈丰虽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杜立既然将他藏在这里,自然有杜立的意图,陈丰便也尽量不发出声音,还小心的将自己的身体朝着灌木之中缩了
一下。
他听不见杜立已经离开的声音,只以为杜立还在身边,只是此时不能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动作,遂他也并未发问,想也知道,只怕是杜立一直担心的问题发生了,追兵来了,他方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吧。
果然,还未等他自以为是的将自己藏好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阵的气流从自己的面前划过,是马匹快速奔袭而过,留下来的感觉,陈丰对此并不陌生,也正是因此,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了。
即便那马匹已经奔过去很久,陈丰依旧不曾开口,因为杜立并未发出声音,他看不见,但杜立是看得见的,杜立没有发出声音便意味着此时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他们还处于险境之中,且他也不知晓杜立藏身的位置,贸然行动,只怕会给自己两人惹来麻烦。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丰额上也开始沁出了汗水,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有动作,时至如今,他已经感受不到时间过去多久了,只感觉身上好像越来越冷了,他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却好似那寒意是从身体里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一般,整个人
身体内的寒凉是骨子里的寒凉,而非是因为空气的寒凉感觉到寒冷。
“子言……”陈丰轻声唤了一句,声音低到他感觉自己好似没有发出声音一般,他确实有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因为他知晓一个人如果耳朵听不见的话,就会下意识的大声说话,而他现在正是一个耳朵听不见的人,若是正常看来,他说话的声音必定会比旁人要打上很多,因此方才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子言,咳咳……”他克制着自己轻咳了两声,却依旧没有能够得到杜立的回答,不安的预感顿时充盈在心头,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感觉,杜立此时并不在他的身边。
若非是危急关头,杜立断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