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陈丰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不能说繁华与否,是不同的两种风格。”
“如何不同?”其木格好奇的问道,便是一边的其其格也看向了陈丰,目光之中满是好奇。
“大概是风土人情吧。”陈丰思索之后说道,“突厥人比较爽快,为人坦诚,而大唐之人则是要含蓄不少,因着大众的性格问题,导致了两国风土人情的差异。而诗词歌赋也不过是大唐人含蓄背后的衍生物罢了。”
“这样说到是也说得过去。”其其格思索之后,点头表示赞同。
“子丰哥哥,你成亲了吗?”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其木格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陈丰略微楞了一下,大概是小姑娘纯粹的好奇吧,此事本不必与其交代,但他不愿节外生枝,遂实话实说,“并未成亲,但已经有了心上人。”
他看不见,在他说并未成亲时,其木格眼睛里放出来的光彩,但是转瞬间,在他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后,那光芒便暗淡了。
昏黄的油灯之下,大家所关注的重点自然是说话之人,对旁人的关注度自然没有那么高,便是身为姐姐的其其格也未曾发现自家
妹妹脸色的变化。
“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其木格的脸色几乎在瞬间便恢复过来,就如同家中的兄妹闲聊一般,顺势问道。
“她很温柔贤惠,知书达礼,聪慧狡黠。”提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陈丰的眼睛弯弯,笑意好似在这张脸上都藏不住了一般,“有时,她亦会与我撒娇,也会流泪,时不时也会耍小性子了。”即便是说到这些算不得优点的存在时,陈丰的脸上亦是满满的笑意,脸上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那这样的姑娘,在大唐很特别吗?”不只是其木格,便是其其格也对此表示好奇,虽说突厥女子大多爽朗,但满足陈丰这等要求的人,绝非少数,这样的性子,在她突厥,也并非是不寻常的性子啊!
“不特别。”陈丰浅笑着摇了摇头,虽同样是浅笑,淡淡的笑意,但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时的笑容是有神采的,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绝非平日里礼貌似的挂在脸上的毫无意义的浅笑。
“既是不特别,子丰哥哥为何会对这姑娘情有独钟呢?”其木格继续追问,一个并不特别的姑娘,也会招人喜欢吗?还是这般优秀的
男人对其情根深种?
“因为是她。”杜立想了好一会儿,大概也没找到什么好的理由,但这四个字说出来,他便猛然发现,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其木格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即便她不通情爱,却也知晓,一个人若是单纯因为这个人而喜欢另一个人,没有任何其他图谋,这种感情便是最令人羡慕的感情。
“我听说大唐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丰哥哥和姐姐也是这般吗?”其其格也终于有了好奇的点,不过这个好奇的点好像不大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
“确实,大唐礼仪之邦,婚姻之事,也多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与素善,并非如此。”陈丰笑盈盈的回应。
“那子丰哥哥和素善姐姐怎么认识的?”其木格娇俏的问道,完全是一个妹妹缠着自家哥哥的模样。
陈丰不疑有他,这姑娘有点胆小,好似有点怕人一般,不过经历了今天这么一闹,性子好像也有点活泛了,至少会主动和人讲话已经是一大进步了。思及此,陈丰也便将自己与秦素善之间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自然是选一些能说的说,仅是如此,就已经让其
木格面上失去了血色。
场面上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好似几人都不再说话了一般,陈丰是在回忆自己和秦素善的过往,心中略有一点忐忑,无论多么优秀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变得卑微吧,尤其陈丰现在并不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亦不知晓自己是否要在黑暗中度过这一生。
“我回来了。”沉默被打破,乌日露格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手上拎着三个油纸包,进门招呼了一声,先是将油纸包放在桌上,随后解下了身上的包裹,随意的放在边上,总不能当着两个女儿的面,让陈丰试衣服吧。
“我有点饿了。”陈丰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脸自然而然的转向了其木格的方向,经过方才的聊天,他只觉得自己和其木格的距离有了些许的拉近,能说出那些话来,他是真的将其木格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了,听她一声声的唤着“子丰哥哥”,对于两世都是独生子的陈丰而言,是一个新奇又温暖的经历。
“实在是晚了,就只找到这些,凑合着先垫垫肚子,明日一早,我再出去看看。”乌日露格听到陈丰的话,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
转过身去解开了三个油纸包。一只烧鸡,几张胡饼,还有一包点心,整体来说,并不差,谈不上凑合。
陈丰是看不见,而比看不见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他分明听见了乌日露格打开油纸包的声音,却闻不到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服药时,失去味觉这样的经历或许比较令人羡慕,但是在现在,他品尝不到食物的香气,只能说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吧。
众人此时还不知晓陈丰没有味觉的事情,不过也不会在此时刻意提起这件事情。
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