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可是看清楚了?”听了高士廉这话,刘丹当即便心惊了一瞬,随后开口问道,眼神讳莫如深。
“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非要将这脏水泼到大司农和我这孙女儿身上不成?”高士廉闻言,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立马转过身,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刘丹,“还是刘大人觉得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若是如此,本官也应该告老还乡了,要不要我这个位子留给你刘大人坐呀?”高士廉阴阳怪气的说话,从来最是端庄的老头儿一旦生起气来,那可真真是一般人承受不住的,就连陈丰都要绕着走,就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小老头儿了!
“高大人切莫恼火,下官也只是就事论事。”面对陈丰的时候,刘丹都没有慌乱,但是面对高士廉的时候,他慌了。
什么人能够得罪,什么人不能够得罪,他还是很清楚的。
一个将死之人,得罪了也就罢了,可高士廉完全不一样,高家族下不知道有多少分支,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说,若是当真惹恼了这位,自己还真是应付不来。
“就事论事?”高士廉“豁”的一下从地上站起
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刘丹走过来,“你这人好生有趣,最初就是你说大司农陈丰和我这孙女儿不是亲兄妹,非要让他们弄那劳什子的滴血认亲,结果滴血认亲之后,你还在执意认为然然不是大司农的妹妹,而是那李信的女儿!”
“你到是说说,这般说来,是不是要我这孙女儿再和李信滴血认亲一次,你才能信服?”高士廉已经凑到刘丹的面前,胡子好似要飘到刘丹的脸上一般,咄咄逼人的说道。
“为了能够彻底还给贞和县主一个清白,下官确实想请陛下在准备一碗清水,替李信和贞和县主滴血认亲。”他确实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现如今,高士廉提出来他倒是可以借坡下驴了。
“放屁!”这大概是高士廉少有的几次说脏话的例外了,这刘丹能将高士廉逼到这样的份上,也应该骄傲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怀疑大司农陈丰是李信的儿子?是不是还要怀疑老头子我和那李信也有什么亲属关系呀?”
“爷爷!”就在高士廉的怒火已经没有办法遏制的时候,身后传来陈然柔柔的声音,“既然这位刘大人执意要如此,
便随了他的心思吧,若不然,传将出去,人家还真要当咱们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只是,那针扎一下……”听了陈然的话,高士廉也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说道。
“爷爷,然然又不是小孩子,不怕疼的。”听了高士廉的话,陈然展演欢笑,“只是让爷爷担心了,着实是然然的不是。”
“诶!你这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高士廉抬手在陈然的脑袋上揉了揉,当真是一副爷爷疼爱自家孙女儿的模样,“有人想要陷害咱们,这有害人之心的又不是你,道什么歉呢!”
陈然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陈丰的身上。
“陛下,还请准备清水吧。”陈丰亦是满脸的无奈,随后又加了一句,“有人想要置微臣与死地,若是不能让他们如愿,只怕微臣在大唐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罢了,罢了!”李世民看着朝堂之上闹成这幅样子,也只能点了点头,“随你们去吧,再去准备两碗清水过来,连带着李氏也验一下吧,免得折腾来折腾去的闹心!”
果然,李世民说了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当今陛
下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尽了,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好歹的话,今天怕是要难以善终了。
不过片刻,李公公便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清水,先是走到了陈然面前。
陈然朝着李公公道了声“辛苦。”随后从容不迫的拿起托盘上面的银针,轻车熟路的在指尖扎了一下,随后各挤出一滴清水在在两个碗里。
李公公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水中的那滴殷红上停顿便端着托盘走向了李信夫妇,“二位,请吧!”声音有点凉,好似也对这两位并不满意一般。
“有劳了。”李信拿起托盘上的银针,动作利落的刺向自己的手,随后滴了一滴鲜血在碗中,目光灼灼的看向碗里的两滴殷红。
李氏见了托盘上的银针,伸手去触碰,但手上颤抖了一下,那银针竟然没有能够拿得起来。
“抱歉!”她小声念叨了一句,又一次试探,终于将那根银针捏在了指间,手上清晰可见的颤抖。
见此,陈丰的眼睛眯了一下,陈然确实连身都没有回,甚至从最初李信夫妇进入太极宫的那一刻,她也只是状若无物的在这两人的身上扫了一眼,便将目
光移开了。
她确实不忍心让自己的生身父母就这样死在这里,但是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甚至连带着哥哥也已经帮了她很多。
若不是因为自己,哥哥本来不必经受这样的磨难,朝堂之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污蔑与他,但是就因为自己的存在,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她愧疚。
她甚至不敢看向身后的那两人,她怕看到爹爹的时候,眼神之中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恨意,也担心会看到自己娘亲眼神中的担忧和心痛。
只能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