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陈丰今天还能这么坦然的出现在朝堂之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就说明杜立并没有生命危险,所说的受伤了,应该也并没有那么严重,况且陈丰向来有自己的分寸,他不愿意说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逼迫他说出来。
“那你今天想要做什么?”几人这件事情是不能说的,但陈丰忽然来上早朝,总归是有些事情要说的,他问问这件事情,也还算是合情合理吧。
作为朝廷三品大员,他问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但是站在陈丰的叔父的身份上,他问这个问题就合情合理了,在没有上早朝之前,做叔父的关心一下自家的孙子,无可厚非的事情,就连史官都在史册上记了一句叔侄情深,至于先前杜如晦破口大骂的事情,当然是他们也没有看见不是吗?
史官呢,记录的都应该是历史史实,以供后世参考,所以他们记载的东西,当然也应该是真正存在的东西,眼见为实的事情才能记录在册,不然他们也不能称之为史官了,大可去写野史,什么真的假的,民间流传的谣言都能写上去。
自认为作为史官,他们最
重要的使命就是要想后世传达最为正确的历史事实,所以他们没有看到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史册上的,先前杜如晦到底有没有大骂陈丰,这都是谣传,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所以当然不敢轻而易举的提笔写下来了。
但是后面杜如晦这个做叔父的对陈丰这个侄子的关心,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
“我想辞官。”陈丰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杜如晦,随后又看向了一边的刘伯谦,“两位叔父,小侄想要辞官。”
辞官!
陈丰竟然想要辞官?
在君恩正盛的时候急流勇退?就这么辞官了?
没说是谁委屈了他,只说了想要辞官。
只是这么看似平淡无味的一句话,可是足够让朝堂之上的这些人战战兢兢了,若不是谁欺负了他,犯得着在朝堂之上说这件事情吗?这都将人逼到要辞官的程度了,这是随便的小事吗?可以想见,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平白无故的,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辞官了?”杜如晦看着陈丰,是真的不解,他并不知道陈丰最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仅比杜立和高冉知道的
要少,甚至他知道的东西比之宇文士及都要多有不如。
“觉得我为大唐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累了,想要辞官养老了。”陈丰虽然是一脸委屈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眼神之中的坚定可是一点都不假,可以得见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不是出于什么无聊的心情,也并不是想要报复谁,而是单纯的觉得累了,想要辞官了。
然而这样才更让人担忧,他们更加坚定的觉得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引得陈丰这般生气,竟然要辞官了。
而且还不是说着玩玩的,这若是说着玩玩,或者只是为了泄愤的话,他们或许还并不会慌乱成现在这副德行,但是看陈丰的表现,分明就是真的发脾气了,是真的发火了,所以他们的心里才会更加没底。
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一向淡定从容的陈丰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忽然这么想?”杜如晦终究还是要在朝堂上混的,所以同僚们的心思,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这个问题也算是帮同僚们打探情况吧。
“
我总觉得子言兄是受到了我的连累才会受伤的。”陈丰脸上委屈巴巴的说道。
“胡说什么呢?”杜如晦看出陈丰脸上的愧疚,当即打断了陈丰,“人各有命,那个混小子受伤,那是他自己的造化,命中注定的,哪里能怪到你的身上!”杜如晦并不是一个很迷信的人,但是在看见陈丰这个模样的时候,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很不像是一个好叔父能够说出来的话,但是为了劝慰陈丰,他也已经尽力了。
“叔父不必劝我了,我早就已经考虑清楚了。”陈丰看着杜如晦,随后将目光在朝堂之上,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方知近一段时间莽撞了,若是有得罪各位大人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说完,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这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要辞官的念头,很是坚定啊!
但是却没有人敢接下陈丰的这一礼,这位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谁不清楚?他说辞官就能辞官的吗?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觉得力不从心想要辞官,都没有能够成功,最终还不是死在了职位上,若是旁人也便罢了
,偏偏今天想要辞官的这人,竟然是陈丰,是陛下最看重的人。
陛下当真能放人吗?
若是陛下不肯放人,而他们竟然在此已经先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那日后再面对陈丰的时候该是多么尴尬的境地?
“各位大人不必如此,方知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定然是要辞官归家的,自此之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再不问朝堂世事。”陈丰坚定的说道,“只不过,方知担心陛下……”
担心陛下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