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陈丰除了点头称是,还能说什么?
对,他还能说,“这会宾楼,既是送于秋殇的,其中一应所需,我自然会置办妥当。”不是他想要这么客套,而是他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再加上他对裴胜旺心中有愧,就算明知道裴胜旺有点小算计他了,也只能认命了。
“哪里敢让陈兄破费。”他方才那话,还真是开玩笑的,事实上,这座府邸,他都不能要陈丰的,因此他开口说道,“适才是与陈兄闹着玩的。”
“我知晓。”陈丰点头。
裴胜旺也送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担心,陈丰一时想不开,就将会宾楼送给他了,那会宾楼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二十万两银子,买那么一座楼阁庭院,说实话,有点破费了。
买下会宾楼的这个念头,裴胜旺也不是没有起过,只是他的人去与会宾楼的主人洽谈的时候,没有谈妥罢了,二十万两银子,放在旁的地方,足够买下一条街了,但是在京城之中,竟然只能买一个庭院,虽然这个庭院并不小,但是也完全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一座庭院,就要拿出他们一家大半的积蓄来,这样的事情,裴胜旺真的做不出来。
而若是他不知晓这座庭院的价格,
或许还能收下,但是他偏偏已经知道了这座庭院的价格了,他与陈丰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好到这般程度,能够问心无愧的受陈丰这样的大礼。
所以,听到陈丰说不仅要将会宾楼送与他,还要承担了会宾楼之中的一应所需的时候,他便真的紧张了。
听见陈丰说他知晓,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若是当真收了陈丰这般的礼,只怕日后,他就要与陈丰绑在一条船上了。
裴家在京中也并非是无权无势,有些事情他们多少还是能够听到一些风声的,所以,应该避开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自己网上凑。
但是裴胜旺却也没有想到,陈丰的那句“我知晓”之后,还有一句话,“我并非是说笑。”
“什,什么?”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不愿意接受,总之裴胜旺看着陈丰的时候,好像是看着山中精怪一般的惊恐。
“我并非是玩笑话。”陈丰又重复了一遍,“那会宾楼,我家娘子已经去洽谈了。”
“陛,陛下……”裴胜旺不知该说什么,下意识的看向了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的李世民。
“他要送你,你就收着便是,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若是要旁的东西,他或许没有,但你要钱,他比国库都富。
”说着,李世民也有点不满意了。
从前听人说富可敌国,他还只觉得,那是一个形容词,形容一个人很有钱,但是每每看到陈丰站在自己的面前,拿钱不当钱的时候,李世民就满心的悔恨,当初教他读书的老先生,竟然骗了他,富可敌国,并不是一个表示夸张的形容词,还有可能是事实。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他的脑子里怎么就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每一个想法都能大赚一笔。
若不是他还有一个国家要扶持,只怕李世民都要放弃帝位跟着陈丰去做生意了。
他是真的缺钱啊!
天下百姓都只听说皇室中人,穿金戴银,山珍海味,却不知道,他这个皇上,整日里也在因为没钱而操劳,且他操劳的还更大,天下百姓都在他操劳的范畴之内。
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啊!不然他也不至于连裴胜旺的婚礼都交给陈丰去操劳了。
李世民都这么说了,裴胜旺就算是心中不愿,也只能压下来了,此事,他们私下里再谈吧,他终是不能要了陈丰二十万两银子的宅院的。
陈丰却好像是看出了裴胜旺内心的想法,只拍了拍裴胜旺的肩膀,顺手又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裴胜旺的肩膀上,
“秋殇啊,你不知道,我有愧于你啊!”满脸都是自责。
李世民听见这话都惊讶了一瞬,陈丰这是要将他算计了裴胜旺的事情说出来了?
“当初……”
“陈兄不必说了,当初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并未怪你。”
果然!李世民暗道,陈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那件事情说与裴胜旺,当初的事情,裴胜旺既然已经知晓了,陈丰就算是说心中有愧,也只会以为是当初陈丰以他为诱饵,害他受伤的事情。
“可我,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陈丰装模作样的做出愧疚又自责的模样,“你不怪我,我便更加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我越想,便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李世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陈丰演戏,心里暗暗咂舌,这人果然了不得,连自己不是人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可以想见,这人究竟有多心狠手辣了。
“陈兄……”
“你看,你还叫我一声陈兄,你明明比我还大两岁,却不愿唤我一声方知,又如何能说不怪我?你这样,让我如何安心?”
“这……”裴胜旺却也没有想到,当初的事情竟然对陈丰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方知。”
“诶,秋殇哥。”这算什么,蹬鼻子上脸吗?
“秋殇哥,我心中实在是愧疚,这会宾楼,我若买不下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