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丰这人,他却发现自己越发的看不懂了。
要说他柔情似水,却偏偏很多时候,大家看到的都是他的冷酷无情,看到的是他的杀伐果断。
可若是说他冷酷无情,却又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表现出那么一星半点的柔情出来,触动人心。
就像方才,他对那乞丐的柔和一般。
司戈走在陈丰侧后方半步,看着陈丰的背影发呆。
“你想吃什么?”陈丰不曾转身,只开口问话。
司戈这才回神,做贼心虚一般的将目光从陈丰的身上抽了回来,“随意吧。”
“不知道有没有卖馄饨的。”陈丰嘴里念叨了一句。
“什么?”司戈下意识的追问。
“就是面皮里面包着馅。”陈丰回应,“用熬好的汤水煮出来,绝对是美味,人间一绝!”
司戈很少见陈丰这般夸大一种食物,自然也很少见陈丰夸奖一个人。
所以他应该说的是真的,这样一来,司戈到是也想要品尝一番,那陈丰口中的人间一绝了。
“司戈。”陈丰忽然偏过头,看向司戈。
“怎么了?”司戈下意识抬头看着陈丰。
男女之间终究还是有些身高差距的,即便自己在女子之中已经算是高挑了,
但是面对陈丰的时候,还是要微微仰头才能看见陈丰的表情。
“近日来,你对我生疏了不少。”他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司戈没想到陈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们本就是合作的关系,就算不会阴谋算计彼此,但是也不至于全然没有防备吧,所以,稍微生疏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陈丰并没有忽略掉司戈的犹豫,却也好像并不在意一般的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司戈一个,“你要知道,南诏是南诏,好比它是大唐的一个州郡,对我更有利。”
司戈挑眉,这是在取信于她吗?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陈丰不说,司戈也知晓。她点头,“我知。”
既然知晓,这冷淡了,就不是这个原因。
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不好追问,司戈也不说。
不好说,难道让他对陈丰说,之所以同你疏远了,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妻室吗?
司戈说不出口,她的身份也让她没有办法对陈丰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寻常人也便罢了,但陈丰不行,陈丰是大唐的护国公,自己是南诏王,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虽说看似门当户对,但却是有如天堑一般的鸿沟,根本没有办
法站在一起。
况且,陈丰虽然并不曾时时将他那娘子挂在嘴边,但在提及他家娘子的时候,还是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能让这样一个自持的男子露出这样的目光,可以想见,那个女子究竟有多优秀了,也便知晓,这男子,究竟有多心悦那女子。
越想,便越发的清楚,陈丰前些日子之所欲同自己亲近,一来是因为要帮助自己得到南召王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让南召国归顺。
苦笑一番,既然是不能想的事情,那便不要多想了,徒劳心神罢了。
将心里的小心思紧紧藏起来,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对了,你这边耽搁天的话,还能赶得上吗?”陈丰问话。
“你放慢些速度便是了,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完,自然会过去寻你。”
又是一招偷梁换柱,陈丰在自己人身上用过一次,现在要在司戈的身上也用一次,只是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中计了。
“万一失败了,你便连退路都没有了。”
“又有谁不是背水一战呢?”司戈苦笑,他们本就没有选择,只能勇往直前,是生是死,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两人边聊边走,街市上转了一圈,也不曾瞧见那卖馄
饨的,两人不免有些失望。
“长安城,有馄饨吗?”司戈询问。
陈丰这才反应过来,长安城确实有两家买馄饨的,一家在城南,一家在城北,可这两家店,挂着的名号是许缘轩。
“罢了,今天是吃不上了。”陈丰无奈。
这么说来,长安城是有馄饨卖了。
“随便对付着吃点好了,晚上回去,我请你吃馄饨。”陈丰也颇觉无奈,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呢。
“好。”跟在陈丰身后,进了四季春。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四季春,应当是南昆州最好的酒楼了,不过听陈丰说对付一顿,只怕她还不知情吧。
他都已经到了这里了,自然要置办自己的产业,南昆州也不是没有许缘轩的铺子,只是有的是香水胭脂的铺子,却没有酒楼。
但是以后保不准他还要到南昆州来,若是连吃食都吃不到自己满意的,他还能安稳的在这里做事嘛。
故此,在他连馄饨都找不到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这两日便要在南昆州开一家馄饨铺子。
“对了,我在长安城开了一家商厦,此番你过去,应该就能见到了。”
“商厦?”司戈问。
“就是集吃喝玩乐与一体的地方。”
陈丰说,语气里还有点骄傲。
司戈从善如流,“甚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