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请父皇做主。”
四公主拉着安美人,跪倒在了姜政面前。
不止安美人,连安德胜都不忍侧目,忍不住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四公主。
在这后宫之中,四公主名声不显,以温柔乖巧示人,还以为又是一个包子一样的性子,没想到还有些胆子。
姜政今日心情不错,倒是乐意管上一管。
“何事?”
四公主正想说话,却被往后拉了拉,安美人声音恭敬。
“不…没什么大事,惊扰到皇上了。”
“有的,丽贵嫔她以势欺人,从前纵着五妹妹欺负六妹妹,如今又放纵着自己的脾气欺负母妃,这么冷的天还让母妃在这里跪着,已然跪了两个时辰了,真的不能跪下去了,父皇。”
四公主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姜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安美人果真面色惨白,这寒冬天气穿的倒薄,身上连件披风都没有,已然瑟瑟发抖。
“你说,丽贵嫔纵着小五欺负姜姜?”
小五和姜姜。
在称呼上的差别,已足见差距。
四公主心中酸涩,柔弱的抽泣一声。
“是,五妹妹脾气不好,经常会与六妹妹发生口角,动手也是常有的事,六妹妹年纪小,很是受了些委屈。”
这宫里的拜高踩低,姜政在当皇子时见过不少,自然知道那些奴才们都有18个心眼。
恃强凌弱,以大欺小,都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可他认识小团子以来,姜姜嬉笑怒骂,便像一个小太阳一般,从未在他面前诉过苦。
也没想到,姜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会受那些委屈。
心中泛起了一阵淡淡的心疼,姜政看向跪在地上的安美人。
“你为何在此?”
这话的意思,是愿意过问此事。
四公主心中一喜,还想再说,安美人却比她更快。
“无非是一些女人间的小事罢了,都是臣妾的错,不小心弄坏了贵嫔娘娘的衣裳,惹恼了娘娘,所以才被罚跪几个时辰,还请陛下莫要追究。”
安美人垂着头,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是后宫中常见的妃嫔模样。
姜政点点头。
“起来吧,天寒地冻,不必跪了。”
当事人不想追究,他也没那个心思做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
在这宫中,谁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可四公主却很是不可置信,看着自家母妃的眼神中含着泪,带着些恨铁不成钢。
“父皇!”
叫住姜政的身影,四公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斟酌着道。
“女儿过些日子七岁生辰,母妃为女儿设下小宴,可否…请父皇赏脸一观。”
安德胜看向四公主的目光已经变了。
皇上去为女儿贺寿,安美人陪伴在侧,吴侬软语,红袖添香,即便为了女儿的面子,皇上怕是也会在那里留上一晚。
四公主……
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善于把控住每一个机遇,倒是不一般啊。
【这个女儿倒是小心思不少。】
姜政:“朕有事。”
看着四公主迅速灰败的脸色,和安美人摇摇欲坠的身影,姜政忽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同样的汲汲求存,费心钻营。
罢了,没点小心思,又岂能在后宫中存活下去?
“朕会遣人送赏。”
他一甩袖子,淡然离去。
四公主跪在原地,没想到如此峰回路转,忍不住笑了。
“母妃您起来…您听见了吗,父皇心里还是有咱们的。”
被女儿扶着,安美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看不出高兴的样子。
“母妃您不高兴吗?”
“沁儿,你忘了母妃告诫你的那些话…”
“我记得!”四公主贝齿轻咬,眼中含泪,“可是她们凭什么如此,我们就活该被欺负吗?”
“为什么五妹妹能够得宠,六妹妹能够独宠,我也是公主,我也是父皇的女儿呀?”
为什么……她就应该被欺负呢?
四公主怎么都忘不掉上回在幼学堂吃的那顿点心。
只是一个小小的蟹黄酥,宫中的下人都能区别对待。
凭什么……她就该低人一等吗?
“这怎能一样,五公主舅家出身高贵,在朝中颇有势力,六公主聪明机警,能向皇上献出神术。
可咱俩什么都没有……这宫中危险,又岂止是你眼中能看到的这些,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做个温和无害的软和人,无非是让人踩几脚罢了,好歹能够保得住性命。
贸然出头,怕是连自己在哪死的都不知道。
安美人一番话,犹如至理名言,不乏良言妙语,字字泣泪。
可四公主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看着母妃带泪的面庞,她假意应下,心中却很是不服。
母妃太懦弱了。
凭什么姜渝那个除了吃只会睡的小胖子能够得宠,而她却不能?
她一定要为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
姜渝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