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上好的茶盏碎裂在地,丫鬟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远处,秦国夫人抓紧了手边的扶手,一字一顿。
“你的意思是,咱们好不容易找来的人,又折了?”
“夫人恕罪。”
丫鬟连连磕头:“谁知道姓李的那么能忍,自家女儿被人败坏名节,夫人被气得卧床不起,还能躲在衙门里整整10天不回家。
他一回去就掌握了证据,把那书生里里外外都查了个底掉,如今证据确凿,百姓们又…不信咱们,若是此时要以他抓了书生为借口攻击,只怕出师无名。”
“那些贱民的看法有什么要紧。”
秦国夫人满不在意:“本夫人只是气,计划了几个月的事,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土匪那里也被师家小子给灭的差不多了,还好你们灭口灭的快,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成,本夫人和太后养你们也没什么用。”
“谁惹咱们夫人生气了?”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桑家主跨进大门,坐在秦国夫人对面,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簪子,温和儒雅的脸蛋上带着些笑意。
“只有夫人配得上这根簪子。”
秦国夫人嗔他一眼。
“你就只会在这些事上哄我开心。”
“为夫都听说了,我本来就不赞成去对付李铮,他是个谨慎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得罪了那么多人,还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官位上,即便是妻女,也不会让他失去该有的判断。”
“太后逼得紧,我能有什么办法?”
秦国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烦躁之意。
可惜了。
本来想抓住这个机会,浑水摸鱼,让陛下疲于应对,至少也能干掉一个碍事的李铮,让太后少些麻烦。
付出太多,却只能得到一个不痛不痒的结果,她不甘啊。
“师家小子如今在干嘛?”
丫鬟:“还在追查凶手,夫人放心,咱们的人早早在外头接应着,他查不到的,只是当日除了师家的,还有另一方人马在追凶手,那人武功不俗,出手狠辣,咱们险些着了道。”
“京都卧虎藏龙啊。”
秦国夫人思虑片刻:“找人弹劾师北庭,就说是办事不严,绝不能让他加官进爵。”
丫鬟:“……”
桑家主说出了丫鬟的心里话:“不痛不痒,造成不了实质性的打击。”
秦国夫人:“能给那小子添些麻烦也是好的,年纪太轻,功劳太甚,若不抑制,难免不是下一个护国大将军。”
即便不能根除敌人。
让敌人不痛快也是秦国夫人极想做到的事。
“就是可惜了,最近又是神种,又是科举,还有土匪叛乱,咱们这位陛下想要做的事太多,难免分神,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把李铮换下来就难了。”
想到这个,她就烦躁。
“平阳公主抬举了李家丫头,让那丫头也跟着去祭拜神种了?”
丫鬟恭敬道:“是,听说除了李家的小姐之外,还有周家的小姐,柳家的小姐,就连端阳长公主前驸马家的小姐都收到了帖子,京里都在传,这些小姐从此以后便会大不一样了。”
“倒是会收买人心。”
秦国夫人忽然道:“我桑家竟没一个收到请柬,欺人太甚。”
丫鬟低着头,闭口不言,心里却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次的小姐要么出身好。
要么名声好。
要么才气佳。
夫人家的那几位一个都不沾,也怪不得公主没想到他们。
秦国夫人也只是埋怨埋怨罢了。
在这个世上,她真正的亲人除了宫里的那位太后,就只有衡阳长公主的驸马。
现在秦家的那些人全部都是看着她和太后发达了,凑上来的旁枝。
患难不曾与共,如今享受荣华富贵了倒一个个都凑了上来。
她倒也没有替他们去伸张正义的想法。
秦国夫人恨的是这京都里的人,终究还是没将他们姐弟三个看在眼里。
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之色。
“我记得衡阳有个女儿,这次也没收到帖子,衡阳这些年被捧惯了,怕是不会甘心。”
“以她的身份,想混进祭拜神种的队伍里也不难,且由她们去斗吧,这样……”
“公子,您怎么在这?”
桑家主心头一跳,秦国夫人立马抬起头。
不知何时,桑楚已经站在了屏风后,被喊破了也不慌张,只伸手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靠过来。
桑家主半拥着他:“楚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跟着你的下人们呢,也不给你多加一件衣服。”
“你听见了什么?”秦国夫人冷冷问。
“夫人,别吓着孩子,楚儿,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桑楚靠在父亲怀里,把脑袋都埋了进去,显得声音闷闷的。
“做噩梦了,找父亲母亲。”
桑家主松了口气,将人抱起来,熟练地用手拍着背:“没事了没事了,楚儿回去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哄了一会儿,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