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要说。”
反应过来后,衡阳长公主放大声音。
端阳长公主一把拉住她,低声呵斥。
“你疯了吗?回去。”
“长姐,我才没疯。”衡阳长公主的眼睛都是红的,看着便有些痴狂。
“从前我总是在你的阴影之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也该换一换,总该让我风光一回了。”
端阳长公主:“衡阳,朝堂上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莫要行差踏错,被人当做靶子,护不住眼前的富贵。”
她劝的真心实意,尽管一直觉得这个妹妹脑子有毛病,可毕竟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
让她什么都不做就看着衡阳去死,她于心不安。
但明显衡阳长公主并不能体会到长姐的好意。
“长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和我拉拉扯扯的不太好吧?”
将目光看向了四周的皇室宗亲,她眼带快意。
从前那么多年,都是端阳高高在上,发号施令。
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轮到她了。
“长姐,人家要去寻死,拦着做什么。”
敏阳长公主一把将长姐拉过来,上扬的眼尾都带着些许嘲弄。
“你好心好意的想拉人家一把,人家说不定还在心里嘲讽你见不得人家好呢,叫她去碰个头破血流。”
连一向脾气很好的绵阳长公主都不站在衡阳长公主那边,柔声道。
“长姐,你还有我们。”
端阳长公主愣住了,慢慢的放开了手。
见此情状,衡阳长公主有些许心虚气短,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恼羞。
是这些人说从此不与她为伍。
这下她找到了好的靠山,有机会更进一步,这些人反倒要出来阻碍她。
且等她功成名就,风光无限,再来分说今日之事。
一场激烈的争吵被压在水花之下。
衡阳长公主再次站了出来,前前后后也才过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其他几位长公主几乎是用看死人的眼神送她离去的。
敏阳长公主:“人要求死,阻拦不得,咱们仁至义尽了。”
端阳长公主悠悠一叹:“一共只有这些兄弟姐妹,今日过后,又要少人了。”
人人都说她心肠冷硬,敢爱敢恨。
可这些年,看着兄弟姐妹们一个一个的离他们远去,心中又岂能没有唏嘘?
“本宫衡阳,先帝十二公主,有话要说。”
衡阳一步步的走到了最前面,由上而下的看着姜姜,几乎是站在了与姜姜同样高的位置上,往下望去。
她这才发现,站在高处竟然看得如此清晰。
短暂的成就感让她满心愉悦,越发笃定自己的行为正确,深吸一口气,按着剧本发言。
“今日诸位叔伯宗亲以及臣公在此,本宫逾矩,想多说两句,不知可否?”
姜姜:“可是衡阳姑姑你已经说了呀。”
“平阳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衡阳长公主淡淡的看着她。
“在场诸位有许多身份不低的皇室宗亲,辈分更在平阳与我之上,平阳莫不是想仗着陛下宠爱,捂住我等的嘴巴,不许我等发出其他的声音不成?”
姜姜微皱眉头。
她怀疑衡阳姑姑脑子有问题,根本听不懂别人的话。
“衡阳姑姑一定要说?”
衡阳长公主:“本宫也是皇室宗亲,自然有资格开口。”
姜姜呼了口气,直接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发展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姜渝的态度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姜渝太从容淡定了。
衡阳长公主心中揣揣,巨大收益的胡萝卜掉在眼前,于是一意孤行。
“我等今日前来,为的是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种,诸位都知,这神种乃仙人所赐,是百姓的生命之本,何等重要!”
“祭拜神种,既是为了表达重视,也是为了向仙人还愿,感谢上苍对我姜国的庇佑,这样的重担,便是让当今陛下来也并无不可。”
此话一出,不只是姜姜,连五公主都察觉到了不对。
陛下没来,岂不是在暗指陛下不重上天?
衡阳长公主依旧慷慨激昂,从容取死。
“诸位也知,陛下国事繁忙,身体有恙,所以不能来祭拜神种,于情于理,都应该选一位身份地位仅次于陛下的皇室宗亲代陛下行使祭拜之责。”
“此人身份不可过轻,辈分不可过小,若是让上天认为我姜国不重神种,不重祭祀,上天必然震怒,若明年不再降下神种,又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百官还未如何,下头的百姓窃窃私语了起来。
百姓们是最好骗的。
他们不懂这朝堂争端,也不知道该由何人上去祭奠才能不辜负上天,却害怕上天真的震怒,不降神种。
若如此,他们岂不是又要吃不饱饭了?
可以想到今日主持祭拜的是平阳公主,在民间素有神女之名,向来是仙人的代名词。
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衡阳长公主咬牙,只恨这群愚民太过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