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们好想你。”
“昨天母亲没有回家,我们等了母亲好久,他们都说母亲做错了事情,他们是乱说的对不对,母亲是长公主,才不会做错事情。”
“父亲也等了母亲很久,母亲,跟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们都想你了。”
“母亲也想你们,母亲特别想你们。”
声音中甚至还带着哭腔。
衡阳长公主抱着两个小孩,又不住的往外头看去,声音焦急。
“你们父亲呢?”
两个儿女一人一句。
“父亲说要去找人求情,不能来看母亲。”
“父亲去找姨母帮忙了,母亲放心,父亲一定会救母亲出去。”
衡阳长公主似乎有些失望,又不想让儿女担心,将两个小孩抱在怀里,低声安抚着。
“母亲没事。”
“以后要听话,要乖。”
“母亲也想你们,也爱你们……”
桑狸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沉默的看着,漆黑的眼眸里,光影忽明忽暗。
“母亲,是不是他害你被抓起来的?”
“是不是他?这个小贱种……呜呜!”
衡阳长公主捂着孩子的嘴,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深吸两口气,又是警惕又是厌恶的看着他。
“你想要用两个孩子威胁我,若是我不听你的呢?”
两个小孩一贯被宠的肆意妄为。
从前在府里,更是没少欺辱这个被称为小贱种的哥哥。
但他们对母亲还是信重的。
母亲不准他们说,他们便不说话。
只是躲在母亲的身后,看仇人一般的看着桑狸。
衡阳长公主守在他们前头,像守着小鸡的老母鸡。
她强撑着威严:“他们并非无名无姓之辈,若皇兄还想要仁德之名,便不会伤及幼儿,你敢要了他们的性命吗?”
“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妹,你当真如此丧尽天良?”
嘉庆郡主连连点头。
没错,就是丧尽天良!
见她一脸悲愤,桑狸轻飘飘地看过去,嘉庆郡主却吓得连忙缩回了脑袋。
桑狸心中嗤笑一声,懒得和这两个废物掰扯。
“长公主觉得我会,我便会。”
陛下只是想要一个指使者的名字而已。
若换一个人在场,只怕有许多手段能使出来,多的是不伤皮肉,又能让人老实交代的。
可桑狸却知不必如此。
他站在这儿,便已经足够让衡阳长公主害怕了。
果然,衡阳长公主看着他,脸色变幻莫测。
在那一刻,她一定将桑狸想象成这世界上最狠毒最不要脸的恶人。
因为下一刻,她一脸悲愤的松口。
“好,我说。”
桑狸嗤笑一声。
挥挥手,让人把两个小孩带出去。
亲自拿起纸笔,一笔一划,写下了衡阳长公主的证词。
事毕。
他把那张纸递过去。
衡阳长公主瞪了他一眼,终究是在那张证词上按下了手印。
这个举动似乎是消耗了衡阳长公主的所有力气。
她再度瘫软在地上。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悲吧。”
或许人在临死之前,总是会想到许多的东西。
在这一刻,衡阳长公主忽然有许多的话想说。
即便面前只有一个她根本看不上你的儿子,也阻碍不了她蓬勃的分享欲。
“我这一生,算不上多么辉煌,我不像端阳一样,有个尊贵的出身,能肆意潇洒,从不在乎他人目光。”
“我也不像敏阳,她长得好看,小小年纪就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宫里的长辈们,都喜欢她多些。
才14岁,就有世家贵族的公子非她不娶,她如此顺遂。”
“就连绵阳,那个只知道哭的应声虫!生母的身份如此低贱,分明比不上任何一个姐妹。
还能安之若素,整日高高兴兴的,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看着让人心烦。”
“只有我……”
她呆呆愣愣的,重复着这一句。
“只有我……”
“我不如端阳尊贵,不如敏阳漂亮,不如绵阳快乐……所以我要在婚事上压她们一头。
我要让京城最好看的那个公子做我的驸马,我要让她们提起我,眼里都是羡慕。”
可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越做越错?
她只是想赢一把而已。
“从小到大,我总是羡慕别人的那个,我只是想让她们,羡慕我一回……”
她看着桑狸的眼神,忽然笑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可我就是想要压她们一头,我想证明,她们是错的,我才是对的那个。”
“你是我错误过往的证明,所以我不想看见你……如果那时有个人来教教我该怎么做就好了,如果…年少时,我的嫉妒能少些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的生活是不是不会变得这么差?
桑狸没搭理她,把证词收在怀里,似乎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这态度惹恼了衡阳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