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里面请。”
安德胜无比热情。
虽然陛下说了他谁都不见,可这是公主啊。
只要公主去了,怎么着陛下都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若陛下一直气着,受累的必然是他们这些御前的人。
所以姜姜发现,除了安德胜,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无比崇拜,带着感激的。
姜姜:“……姜姜这就去。”
不得不承认,在姜姜面前的姜政虽然是宽容且没有脾气的。
但对于其他人而言,皇权巍峨。
陛下生气了,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顶着大家期待的目光,姜姜只觉得自己成了童话故事里的英雄,莫名挺直胸膛。
殿内一片狼藉。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遍布着奏折,想必是主人一怒之下推洒在地。
姜政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让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片压抑和恐惧之中。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盒子出神,听到声音,眉目微皱,声音都是冷的。
“不是说了不许进来,怎么伺候的?”
姜姜:“父皇。”
姜政微顿,抬头看着姜姜,眼里的寒光褪去了一些,仿佛深吸了口气。
“就你傻,哪天寡人一怒之下真伤了你,就知道长记性了。”
姜姜:“若姜姜真受伤,肯定是父皇更加心痛,所以父皇才应该长记性,以后少生点气。”
姜政似乎是被这歪理给哽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名的让他笑了下。
姜姜松了口气。
提着小裙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父皇脚边有一块碎裂的玉,原本似乎是一条长长的玉牌,上面还写着字。
只是叫人看不真切。
又往盒子里看。
是空的。
姜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嘲讽一笑。
“6年前,太后和寡人吵了一架,陷于愤怒中的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寡人是真气着了,回来后,自己雕刻10个玉签。”
他弯腰,一个个的将玉签的碎片捡起来。
修长的手抚摸着玉签上的字,眼底一片深邃。
“太后每让寡人生气一次,寡人就摔碎一个,不知不觉间,一个都不剩了。”
6年前的那场争吵历历在目。
姜政记得太后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可再难听,都没有今日让他心寒。
或许是6年前,太后与他仍然是有母子之情的。
“过来。”
姜政冲姜姜勾了勾手,姜姜撇了撇嘴,主动上前,一把搂住自家父皇的腰。
眼睛闭着,带这些献祭的味道。
“抱吧!”
话音刚落,姜姜便坐在了父皇的腿上,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双手很有力量,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头里。
姜姜一声不吭。
小孩子长大之后总是会有很多主见,可无论如何,小孩都是喜欢父亲的怀抱的。
“姜姜。”
姜政的声音有点轻,热气吐在她的耳边。
“接下来寡人会做一些事儿,或许会和暴君有点像。”
姜姜闭眼:“做吧做吧。”
儿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
她自然也不能嫌弃父皇暴戾。
【其实父皇的脾气还挺不错的。】
这些天听老刘说了很多史实,也听过不少皇帝的故事。
对比下来,父皇这个皇帝还算脾气好的。
就算生气,也不会迁怒于旁人,不会莫名其妙拉起哪个太监打板子。
最多就是把人赶出去,自己摔些东西玩。
果然人不能对比啊。
【就是不知道为何,那些一生气就杀下人的皇帝,竟然比她家父皇名声好。】
姜政抱着小团子,什么都不做,只听着小团子越来越离谱的心声,莫名就觉得心底的焦躁平静了下来。
因为无论外人怎么说他,但姜姜一定是相信父皇的。
“父皇。”
姜姜还有点不太服气。
“你究竟怎么得罪了那些文人?”
那些文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总是败坏父皇的名声。
听着小团子声音里的愤愤不平,姜政莫名的心情挺好。
仍然把人抱着,只不过手里的动作松了一些,整理了下姜姜凌乱的头发。
“寡人刚登基时,冲动了些,废了所有文人的官。”
姜姜诧异:“所有?”
姜政反而平静了:“所有。”
他在武德上颇有建树,领兵征战,一统大姜。
对待文人,是有一些看轻的。
那时的年轻皇帝只觉得那些叽叽喳喳的老头只会说废话,还要浪费他的银子,阻碍他进步。
拿着那些银子去养兵,军队起码得多上万个人。
但是他却忘了一件事儿。
这些文人确实干不成啥事儿。
但是他们可以让你啥都干不成。
姜政抱着人,目光难得有些游移。
“后来发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