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只觉刀光剑戟,热闹非常。
小家伙胆子大的不行,不仅不害怕,相反还有点蠢蠢欲动。
拉住母妃的手,眼珠子滴溜溜的望向门外,小脸鼓起。
“母妃不怕,姜姜保护母妃。”
秦申如:“不许出去…”
可惜她说晚了。
话音未落,小团子撒开了她的手,以保护母妃为名,悄悄的掀开了马车车帘的一角。
姜政正站在宽敞的车沿上激情演讲,鼓舞人心,余光却扫到车帘被掀开一角。
一个小脑袋瓜子谨慎的探了出来,扫地雷似的上下左右观察着,那大大的眼神里满是好奇,惊叹,唯独没有惧怕。
姜政一愣。
“你怎么出来了?”
和父皇对上眼睛,姜姜的小脑袋往后缩了缩,害怕父皇让她滚进去。
谁能料到,在短暂的诧异过后,面前这个威严的天子竟朝她伸出了手,淡然挑眉。
“那么低,能看见什么,高处的风景才美。”
姜姜眼睛一亮。
嗷呜一声,扑到了父皇的怀里。
师北庭正守在陛下的车前全心戒备,余光却扫到了坐在陛下怀里那个兴奋的小团子,吓得他差点没拿稳手上的刀。
一刀砍了个溜进来的贼人,眼珠子瞪得溜圆。
“公主?您出来做什么?”
羽林军统领也惊讶的不行。
三军阵前,拼死搏杀之地,竟然多了个小娃娃!
而且这小娃娃胆子大的出奇,不哭不闹,满脸好奇,那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瞧着竟然还有点兴奋。
乖乖勒。
不愧是陛下的种。
安德胜都快哭了。
“陛下,咱们进去吧,便是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公主殿下呢,殿下千金之躯,万一被吓着了,可怎么是好?”
姜政一只手抱着小团子,淡然极了。
“你怕吗?”
“姜姜不怕!”两只小手手抱住父皇的脖子,生怕自己被赶回去,声音清脆,“姜姜是父皇的女儿,胆子才不会这么小。”
“好!哈哈哈哈不愧是寡人的女儿!”
姜政豪迈大笑,眼中有气吞山河之势,一甩袖子。
“有诸君在阵前护佑,寡人和公主必不会伤到分毫,若连这样的胆量都没有,又怎配做寡人的公主?”
“吾儿,最似寡人!”
安德胜心中一震,看向小公主的目光敬佩又复杂,心中激动万分。
这样的夸奖……
连一向得陛下器重的大殿下都没有过。
公主和陛下真正的相处时间不过几月有余,在陛下的心里,地位竟有如此之重了?
“姜姜,你要好好看着,这些都是为我姜国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有了他们一刀一枪的拼杀,才有了你如今富贵安宁的日子,永远要记着,不可轻武士。”
姜姜眼睛亮晶晶,看着那些得了父皇夸赞之后,更加卖力的羽林军们,小脑袋瓜认真点了点。
“姜姜记住了。”
父女俩靠在一起,立于车沿之上,一个恩威并重,是草原上的猛狮,一个朝气蓬勃,是对一切热情的小狮子。
清晨的日头从东边升起,晨曦照耀在二人的脸上,是多少人永生难忘的风景?
“父皇?父皇~”
安德胜本看呆了,听到声音连忙望去。
大殿下正带着一干人马,被一群人护佑着,缓步向这边靠近。
从来喜欢读书的人,如今却提起了一把长剑,挥毫之间,便收割了一条性命。
这边的羽林军连忙上去接应。
姜泊被护着进入保护圈,眼神迫切,先是飞速的往姜政身上看了一圈,确认父皇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注意到坐在父皇怀里的小团子。
“她……”姜泊呆了。
“如此危险,你不去车里……”
姜政:“找寡人何事?”
他的话成功的打断了姜泊对妹妹的责问,姜姜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儿臣只是担心父皇,这伙贼人来的太过古怪,父皇没事就好。”
“冒这么大危险过来,只是为了确认寡人无事?”
皇帝陛下臭着一张脸,往姜泊身上扫了一圈,长长的白色朝服沾满了泥土和血点,碍事的拖地长袍也被人用剑砍去了一半。
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灰尘,连鼻子上都粘了一块,而那双握着剑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姜政一顿。
忽然想起,他刚刚杀了人。
这个儿子是什么心性,他一清二楚,旁人都夸他仁善宽和,那是真正连杀鸡都不敢看的。
君子六艺,他学过,而且都学的不错。
他却从未指望着姜泊能上战场杀敌。
但今天,姜泊却杀了人。
为了他。
“不怕。”
姜泊也看向了那人沾着血水的剑,眼神恍惚一瞬,十分诚实的摇头。
“怕的,但那时儿臣想不到这许多,只想来看看父皇是否安全。”
说到这里,他有些憨涩的低下了头,鼻子上的泥点衬的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