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将军原本正在心里暗自得意。终于可以除掉又一劲敌,却没有想到,此人竟是自己!他手握重剑,气得咬牙切齿。
憋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多年在神殿里摸爬滚打,处事不惊的习惯早已养成。他平复着胸口的怒气,缓缓转身。
眼睛直直地看向木神风扬,语气冷凝地道:“敢问,可有证据?”
众人的一颗心纷纷落到了肚子里。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伏地。刚才有多豪迈,此刻就有多打脸。
风扬一指花溪:“她也在场。”
“啥?”花溪用了很长时间才从极度震惊中缓过神来。结合献祭一词,花溪似乎明白了原来这伏地将军便是兴月国的开国功臣,吴鲁。
看着花溪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伏地凝了凝神,道:“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如何算得?”
旋即他转身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帝,一拱手道:“天帝,若人人都效仿此法。随便找个人便诬陷他人,天界岂非要乱套!”
众神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跑。
如今听伏地这么一说,又纷纷站出来替他说话。
“是啊是啊,没有完整的证据链,不足以妄下定论呐!”毕竟整个天界若说谁和谁一点交集没有,纯粹就是胡扯。
昊阳看向风扬,缓缓道:“可有物证?”
风扬伸手弹了一个响指,下一瞬,北极殿上出现了一幅滚动的卷轴。
卷轴之上,出现的是一幅战斗激烈的场面。抬眼望去,满目硝烟弥漫,滚滚黑烟袭向高空。一个年轻的将士在缓缓地收拾地上的残骸。仔细一看,他身上的衣服样式和躺在地上的万千士兵相同。由此可以得出,他们是一伙的。
画面一转,身骑烈马的壮汉们从远处的山峰快速驶来。正好停在那将士的眼前,对他恭敬地道:“多谢将军肯里应外合,助我们剿灭皇室残军。”
那将军缓缓抬起头来,熟悉的面孔落入众人的眼里。唇红齿白,气势十足,不是伏地又会是谁?只不过那时的他尚且年轻,没有此刻的成熟稳重。
风扬道:“这便是将军的身前,可认?”
站在左边的一位年轻武神见状,眼眸里露出得意的笑容。便是在宴会上和伏地当场骂起来的西越神君。
伏地看着画面里的场景,像是勾起了什么伤怀的往事一般,整个人仿佛是石雕一样地愣在原地。眼睛瞳孔放大,手指颤抖,以至于握在手中的重剑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满面悲伤,道:“没,没错。”
月神看向伏地,眼神里似乎有情绪涌动。轻声道:“难不成他真的出卖了自己的国家?”
成韵看着宛若失去了筋骨的伏地,站出来道:“不是的,月神。”她看了一眼昊阳,昊阳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讲。
于是,她上前一步道:“昔年,后商国内乱,皇室之间攻伐不休,百姓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至最后剩下两位皇嗣。这两人约定各凭本事拿到那个位子。哪知最后各自杀红了眼,竟是连手无寸铁的襁褓小儿都没能放过。后商国一片人间炼狱,正在此时,一位掌握兵权的年轻将领举兵反了他们,联合其他部落将其全部诛杀,这才换来了太平。”
花溪香澈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卖国?”
臣子应当忠君爱国,可是一旦两者不能共生,只能选其一而弃一方。
西越听后,看向伏地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最后缓缓低下了头。
风扬道:“没错,为了大义,做了叛臣是情非得已。但是致使无数生命惨遭杀害,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见卷轴上缓缓滚动着,画面一转。老幼妇孺的哭喊声声声入耳。黑暗的巨大山洞里,被吊起来的无数人。他们皆是头朝下,脚朝上被吊着 。细细的绳子拴着他们的脚踝,只需要轻轻一箭便可射穿。
而他们的下方,则是一口巨大的铁锅,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窜起的火苗直达三丈高。有些人的头发不小心被火苗够到,然后就是刺啦的一声。这副场面怎么看怎么骇人。
哭喊声一声盖过一声,周遭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打扮应该是巫师一类的,手执一把长长的木剑,上蹿下跳,一会儿登高而立,一会儿剑指苍穹,嘴里念念有词。
只听他“呼”的一声,万箭齐发。黑压压的箭雨齐齐扫向那一排排整齐有序的细绳,唰的一声,细绳应声而断。无数个黑点宛若雨滴迅速掉入火海中。凄厉的叫喊声,生生撕破人的耳膜。
众神见状,纷纷瞠目结舌。
“我的天哪!”成韵不由地发出感叹。
风扬再次道:“如这般的祭祀不下几百次,天帝,这些人是兴月国的人。如今兴月国已因罪孽深重被灭了!而他们供奉的神灵却还立于这大殿之上。”
话落,神官们都想起来前段时间那个祈愿的事情,而事发地就是在兴月国的邻土,兰留。
他们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花溪,原来如此!
血魔的那个传言再一次被印证了。腥风血雨,朝代更迭。
要说最为震惊的人是伏地。他整个人已经瘫在了大殿之上,神情悲痛,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