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山洞一路往前走去,越走越觉得触目惊心。这壁画分明就是一场壮观的史书。这里名叫西窟,千年前唤作西陵国。是由一位男子建立的。此男子来自遥远的海外,无人知他姓名为何,家住何方,样貌如何!
他常年佩戴一张银质的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他将盘踞在此地的西蛮流寇尽数驱逐,收留了许多从四面八方流浪而来的人,他们有的或者因为战争;有的因为饥荒;有的因为瘟疫;这位男子融入百姓之中,对其下治下的臣民悉心爱护,最后建立了西陵国。他却不称王,只退居幕后,教人们耕种生活,传播医学知识,教导幼儿识字明理。后来,这位男子因为抵御一次强敌的入侵,战死沙场,万箭穿心,以自身的性命换来了敌人的百年不犯。
壁画之上,男子的青丝飞扬,眼睛闪着星辰般的亮光。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执红缨枪。唯一显眼的是,这位男子在一众的敌国兵将中显得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而他眼前的敌人个个身逾九尺,粗犷勇猛,皆是赤身裸背。
画面一转,所有身穿黑色兵甲的小人将那白甲男子团团围住。战场上鲜血横流,可见这场战役已持续了良久。
一杆银枪定乾坤。只见他猛地一击,眼前的敌人皆倒下,只不过,远方却又涌来大批敌军,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韩越眉目一怔,惊道:“他,只有他一人吗?”不错,面对万千士兵,只有男子一人浴血奋战,他的身后无一兵一卒,只有那匹老马与他作陪。
素玉站在花溪身后,看着壁画之上的人,眸色晦暗不明,后缓缓道:“他是力竭而死。用最后一丝力气杀掉了最后一个敌方士兵。”果然,他们顺着壁画继续看下去。天空被血染红,白甲男子身中无数箭雨,仍旧奋力拼杀,直至最后一人倒下。他回头望了望夕阳西下的余晖,看着西北方向的天空,极细的几缕发丝散落在前额和面颊,唇角勾了勾,最后含着笑而倒在血泊里。
几天之后,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人姗姗来迟。他来到这片土地,尸体早已不见,到处都是被秃鹫老鹰食掉的残肢断臂,他弯腰拾起了那把遗落在土堆上的红缨枪,望着茫茫黄沙千丈,道了句:“国师,走好!!”
百姓缟素三日,西陵国中哭声一片。
看完之后,韩越拧着眉头道:“那黄色的人该是国主。为何几天后才来收尸?”
素玉笑了笑答道:“因为他就是要让那位国师死在这里。国师出征,未带一兵一卒,只为保家国平安。国主却勾结外敌,耗尽国师最后一口气。”
韩越望向素玉,道:“你如何知道?“
素玉指了指他身后的石墙,道:“上面都写着。”韩越愣愣地回头,脚步微动,示意花溪走过去一点。花溪过去之后将那片区域照亮,只见上面果然有字,不过不是古文,而是现代文字。
最上面赫然写着:“奸国主一计毁三贤。”
这位国主趁邻国来访之际,醉酒装扮成其弟诚王之模样,玷污了使臣之妻。事后,使臣去找诚王理论。诚王自然不认,推搡之间,使臣误杀诚王,国主为报杀弟之仇,杀掉使臣及其妻,恰好这位使臣不是寻常人,乃是邻国国主最宠爱的儿子,未来的接班人。闻听儿与媳受辱,并死。一怒之下,攻打西陵。国主又以百姓遭难,将士无多为由,逼国师独身一人抵挡数万大军。国师怜惜生灵万千,遂就义。
一计解除了帝王之争,邻国之忧,国师之患。可谓是毒到了极致。后被人发觉,群臣反叛将其钉死在了国师墓前。那墓里只有一杆红缨枪和一条马腿。后立其子为帝。延续国脉。
将上面的一切都看完之后,韩越目光悠悠地看向素玉,阴阳怪气地道:“花九,你的眼神可真好啊!”
此话一出,花溪都忍不住地看向韩越,她的韩越师兄脾气一向是最好的,是以温柔著称的。她都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更何况是一向心思缜密的素玉。
素玉仍旧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甚至是连脚都没挪一步。眼皮微微抬起,眯着眼看向韩越,冷冷道:“比起你来,确实是好上不少!”
“你!”韩越目光中透着冷冷的寒光,说实话,花溪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韩越,她拉了拉韩越的衣角,劝道:“师兄 师兄,小九他还小,你别跟他计较。”
韩越冷冷地望向素玉,轻哼一声,道:“他还小?”
花溪看着韩越似乎想要说什么,半晌后却是又偃旗息鼓了。收了收脖子道:“算了,我懒得搭理他。”
他又重新看向眼前的石壁,半晌,颇有感叹道:“这国师也太傻了,愚忠,迂腐,迂腐至极。”
这话里透着深深的惋惜。旁边的两人却在一瞬间都变了脸色。花溪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问:“是吗?我倒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呐!”
花溪一面说,一面将灯笼拾起来。顺便将韩越一起拉起来。
韩越看着石壁上的字半天,又扭头看向那边的壁画,感叹道:“人是不错,就是缺了个心眼。”
素玉走过来,替花溪整了整衣服,韩越见状,忙把花溪拉到一旁,用自己的衣袖替其擦了擦衣服上那点不显眼的灰尘。看着素玉道:“男女有别,你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