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凝望着手上的金牌,狄探子沉默的眼神转瞬即逝。
他将这块金牌,轻轻地用手指压了压。
手腕上一个用劲,推送到叶初雪面前。
既然是狄仁杰旧友之物,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被他拿去换了酒钱。这个金牌的重要程度,叶初雪心里明白,他看着令牌上的刀口,知趣的没有去问什么。别人不说,主动去揭开刀口底下的故事,是件不礼貌的事儿。
要给叶初雪安排一身官家的皮子,好让他来接手近来长安城闹的风风雨雨的失踪案件。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当朝太多的官吏,甚至还有爵位高贵的世家门庭,狄探子的算盘打的很好。
比起枢密院死了人,这些世家出身的金贵孩子,皮上多道伤都是更大的事儿。
叶初雪只要和这个案子牵扯越深,到时候枢密院翻脸,拉来的助力也就越大。
烟雨巷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绝非这么简单。
如今,狄探子需要的只是破案的时间而已。
今天叶初雪在丹青楼的技惊四座,算是开了一个好头。有了昭阳候和金吾卫老将军的青睐,他在处理这个案子的同时,无疑是打入了最核心的圈子里,况且自己给他准备的这身皮子,也不是那么简单。
真遇到事情,狄探子相信以叶初雪的聪慧,自己会明白该怎么做。
案子交给了叶初雪,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想法。
狄探子不会过多干涉叶初雪要做的事,但是在大局是非上,他得给这个孩子提个醒。
“拿着这个令牌,小先生算是暂时有了官家的身份,枢密院想要下手,也得衡量衡量。长安城里的这个案子,老狄我不会过问,全权交给你了,唐家的这一对小子,也可以交给你当做助力。
毕竟,我保了他们出来,又在柳园里白吃白住。
该使
唤的时候就使唤,用不着心疼。
小先生今天的动作,有好有坏,老狄不方便多说。但是我手头上关于这个案子的情报,可以适当的透露一些给你们,这个团伙作案的时间很长,至少是潜伏在长安城里大半年之余。
他们现在主事的,多半是躲到了某个地方。
上面的多是弃子,或者是故意埋的眼。这么多孩子,他们不可能大量的转移,这些天守城的城门郎将,没有放行运输货物的商队。可以肯定,失踪的那些孩子还留在城里,至于人在哪,怎么找,如何去找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今夜候了半宿,三先生,赏光陪我后院溜达一圈。
咱们也给这些小家伙留点空间,和我们这种半截身子快进土里的老家伙喝酒,想来也不会太自在。”
站起身子,伸伸懒腰。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清楚,狄探子提着一坛子烧刀,对着一旁左三先生吆喝了一声。
有些话,他不方便对叶初雪说。
所以只能让他师门的人,听一听,心头盘算盘算。应着狄探子的邀请,左东辰握剑起身,他挪步到叶初雪身边,拍了拍小师弟的肩头。剑斋师兄沉稳靠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
小师弟既然想要一肩担之,至少后顾之忧,会有我们这些年长的替你兜底。”
温润的声音响起,让叶初雪心神一定。
剑斋护犊子的传统,一向霸道。
但左三先生愿意相信自家的小师弟,让他随心去做,此举也是充满了对自家师弟的信任。左东辰离席,照例饭桌上少了一坛子烧刀,如此一来,酒宴就变成了简单的饭食。
拿起手上沉甸甸的金牌,叶初雪有些珍重的将其揣入衣裳内侧的口袋。
屋子里少了狄探子和左三先生,留下的都是年岁相仿的年轻人。翘起了二郎腿,唐苦此刻的确是自在了不少,他捏着几块脆皮五花,嘴里嚼的满是肥油,几个牛肉大葱的包子,可打发不了他唐小爷。
嘴里哼着小曲,唐苦放飞自我的将油纸包的脆皮五花全揽入自己怀中。
“查案子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是内行。
不过咱们在柳园里白吃白喝,的确不能啥事都不做,白白让人家养着,你说是不是啊,甜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叶兄弟你吱个声,唐某我死而后已谈不说,鞠躬尽瘁也得落得一个。”
得意的用眼神瞟了瞟自家妹妹,唐苦的这句话有几分含义是在埋汰唐甜甜。
毕竟,他狗蛋爷可是生死之间走了一场。
陪着老狄下了地府,提着脑袋在下面转悠了一圈,闯荡出了不小的名头。虽然这些事情不能于外人说道,但在唐苦的心里,白吃白住吃白饭,怎么算也算不到他头上。
听着唐苦的话,姑娘家甜甜一笑。
“唐苦说的对,知闲哥哥有什么打打杀杀,动刀子见血的玩命事儿让唐苦去做就行。这方面他是行家,长安城里的这个案子我听芳儿姐姐说过,多少也了解一些,那些牙子都不是好人,但现在露出来的尾巴太少。
要不然让唐苦带着我的药混进去,贼窝子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说起话来是丝毫不心疼自家的真哥哥,狄探子将这个案子的探案全部交给了自己。叶初雪自己此刻心里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