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诺在陈昱家吃的火锅,回去一个人实在闷得慌,给梁娜打了电话。
梁娜接到国际长途的那刻差点哭出来,声音哽咽,“宝!你终于肯给我来电话了。”
“这么感动?”
当初走之前说好的,等她办了电话卡就告诉梁娜,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
“我还以为你丢了!”
听到梁娜的声音,她心里好受了点,只是想家的情绪越来越浓烈。
“我都多大人了,瞧你说的。”
“没有我罩着,你真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许诺告诉她有陈昱他们照顾着,一切都好。
梁娜也不敢提沈易琛给打过电话的事,看到许诺好好的也就安心了。
“不许失联,经常跟我聊着天点知不知道!”
“知道啦!”
幸好还有梁娜在。
她没敢联系虞舒欣,怕知道的人太多,被沈易琛发现行踪,直到有次跟唐糖去华人聚会,听人偶然提了一嘴,得知沈易琛和覃晓洋领证了,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
她有心躲着,可人家早把她忘了。
渐渐地,她开始夜醒频繁,醒来就睡不着了,深夜无事,她又开始在纸上画圈圈。废纸慢慢堆积,在角落里摞了好高。
唐糖给她辅导完语言,看到脚下那堆纸,拿起一张看了看,“你这个圈画的还挺特别的,要是用水彩粉涂成各种颜色肯定很美,要不试试?”
第二天许诺就买了画架、专业画纸和一盒颜料回来,闲来无事深夜作画。
她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也经常画这种,遇到宋庭筠以后,慢慢好起来就没再画过了。
过几天唐糖看到她的画直说很有天分,还给她推荐了当地的画作公益拍卖组织,拍卖所得都会无偿捐献给福利院,许诺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没课的周末,许诺都会去拍卖组织那里义卖,让她意外的是,每次她的画都能卖空,这是她在D国唯一的成就感。
这天义卖结束,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迎面走来个男人。
她吃了一惊,“季霖哥!”
季霖笑着,“真的是你!”
从季霖腿康复后,他们再也没见面,一开始还偶尔联系,聊几句,有次想约她出来吃饭,再打电话发现打不通了,季霖这次是公费出国学习,得知有义卖过来看看。
“怎么又开始画圈了?”,他在拍卖上看到那画眼熟,想找作者聊聊,没想到是许诺。
“晚上睡不着随便画着玩的。”,许诺说的轻描淡写。
“抑郁症复发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许诺愣在原地。
“你瞒不了我,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许诺也记不清了,只知道睡不好的夜晚越来越多。
“我先给你开点药,严重下去你会自闭的!”
她想过去看医生,有次都走到心理医生诊所了,看到和季霖桌上一样的摆件,随口问了句才知道那是催眠器,想起在季霖工作室睡着的那次就是被催眠了。
许诺抬头问,“当时为什么要催眠我?”
季霖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她,“你都知道了,我承认我那时候太卑鄙了,对不起诺诺,我太喜欢你了。”
憋了多年的话终于说出口,季霖心里的担子卸下,松快了很多。
“可我只把你当哥哥的。”
“我知道,我见过你看沈易琛的眼神,那时候我就明白我们没可能了。”
“你能原谅我吗?”
季霖会定期拿药给她,回国后就托在D国的医生朋友把药配好后,让许诺自己去拿。
许诺吃了药缓解了些,但还是时好时坏。
只怕是医得了身,医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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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顶级酒吧VIP包间。
林奕晃着酒杯,幽幽看向在一边只抽烟不喝酒的沈易琛。
“真不来口?”
沈易琛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吐出口烟雾,“不喝。”
“这都多长时间了,胃穿孔早好了,你这么惜命当时还能喝到住院?”
“不想喝。”
胃好了以后他就很少喝酒了,晚上睡不着才喝点,但也不多。
一喝酒就想起他那段时间做的蠢事,似是要和那些过去划分界限。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骄矜,走到哪儿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集团下属看到他尽量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老板,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开除了。
在酒吧不喝酒属实无趣,沈易琛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周沛融问林奕,“琛哥这不是恢复正常了?你还非要把他叫出来怕他想不开。”
林奕拍了拍周沛融,“你啊,还是太嫩,他那是硬挺着。”,又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这儿就没放下过。”
周沛融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随即笑着问他,“所以你也没放下梁娜?”
“去去去,小孩子瞎问什么,赶紧找沈佳怡去!”
沈易琛洗完澡躺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个身,又开灯吃了药才睡下。
早上去公司路上,韩瑞递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