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年历一百三十九年。
秋中,黄昏。
雾薄暮霭,层峦叠嶂。
成汤城。
一辆马车自官道徐徐而来。
马蹄卷起飞尘,却卷不走守在城门口的一众百姓。
人头攒动,汇聚成群。
见到马车,有人低声议论。
“他来了!”
“……”
马车停下,车夫看了人群一眼,走到一旁。
自马车上走下一高大男子,穿粗服,身姿魁梧,浓眉大眼,面容俊朗刚毅,此等容貌气度,只一眼,便足以令少女折服。
陈沧海望着眼前这一座巍峨的城池,目光中有复杂之情流动。
已有六七载没有回来过了吧。
又低头望向面前一众人等。
人群看着自己的目光皆是愤怒。
“陈沧海你还好意思回来!”
有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站了出来,指着陈沧海破口大骂。
“我们大夏对你不薄,之前成汤因为出了你这个少年虎威将军而感到自豪,不曾想你居然通敌叛国!”
陈沧海年仅十四岁杀得吐蕃三十万大军退至云州十八城外。
十六岁位及人臣,二十岁便已是整个大夏最年轻的虎威将军,功高震主。
陈沧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神情黯然将头垂了下来。
他叛国,不过是敌国阴谋,皇上将计就计,为了国家,不得已只能顺势而为。
陈沧海还记得皇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非卿不忠,非朕不明,国家大计,只能委屈将军了。”
这一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有苦
,陈沧海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还有一部分,是他需得找出隐藏在大夏境内的一位神秘人。
又或者说是组织。
这就是他接下来的任务。
虎威将军已死。
活下来的,只是陈沧海!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
一颗石子砸在陈沧海那宽阔的胸膛。
紧接着便是一众人的怒骂声。
“陈沧海乃是我们成汤的耻辱,将他给我赶出去!绝对不能让这种屈辱进入我们生活的地方,不然我们生活的环境都会被他污染!”
一颗接一颗的石子丢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挑粪的大爷正好从旁边路过,一桶粪水朝着陈沧海泼了过来。
陈沧海面容一冷,闪身躲了过去。
“他居然还敢躲!”
众人更加愤怒。
就在情绪愈发高涨之时,一队士兵却是突然从城内赶来。
人群被分离开来,让开了中间的通道。
很快,一个身穿锦服,英姿飒爽的貌美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了陈沧海的面前。
女子面容秀丽,却又带着几分英气,窈窕的身姿诱人眼球。
见到女子,陈沧海刚毅的面容微微有所松动。
他喊了一声:“秋云。”
有人低声议论:“李秋云,那可是咱们城中李知府的女儿,和陈沧海还有婚约,此番不会是为了维护陈沧海而来吧?”
“住口!”
高头大马之上的李秋云厉喝一声。
“陈沧海,万万想不到,你居然敢通敌叛国,我李秋云虽不是什么女中豪杰,却也
明白龙不与蛇居,你这种人,我李秋云看不上。”
“这婚书,我李秋云今日毁了!”
李秋云话落,自怀中拿出一纸婚书,飞上空中,随后抽出马背上的长鞭,啪的一声,纸张四散飞溅。
李秋云勒马扬鞭,转身朝着城内赶去,临别之前,她又转过头冷冷地瞥了陈沧海一眼。
“陈沧海,圣上开恩,虽不杀你,但奉劝你一句,若想活命就别进城!”
士兵们跟随着李秋云快速撤回了城内。
陈沧海望着李秋云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
“秋云,他人不信我,难道就连你也不信我吗?”
李秋云和陈沧海两家早就定下了娃娃亲,在陈沧海十五岁岁那一年本是打算要成婚的,无奈边关告急,陈沧海投身军营,一去就是七年。
没想到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想到了自己在边境九死一生,不禁仰天长啸,悲怆地红了眼眶。
人群之中的少女纷纷松开了抓石子的手,不禁发问道:“他真的是叛徒吗?”
有人冷笑道:“这种叛徒最会骗人了,也真是活该!本有大好的前途不要,偏偏要叛国,他应该还不知道李秋云早已跟黄天豹定亲了吧,不日将举行大婚。”
“是啊,黄天豹可是我们成汤接下来的骄傲啊,年纪轻轻便以当上了少将军,要不了多长时间,估计能超越他的祖父,可比这陈沧海好的多了,今日黄府还在举行庆功宴呢。”
陈沧海敏锐的捕捉
到了这一条信息,他的瞳孔一阵收缩,虎躯一震。
什么?
李秋云居然和黄天豹勾搭上了?
黄天豹,之前跟随在自己的身边,鞍前马后,以自己马首是瞻,是自己的小弟。
黄天豹还来陈家学习过陈家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