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无奈发现,任何时代,钱都是顶重要的东西。
改革,没钱不成,治理国家,没钱也不行。
就连处理这棘手的善后工作,没钱都是不成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搞钱,弥补财政上的窟窿。
对于国家财政,秦骁也十分不满。
整个大周朝时期,皇帝的内帑都在文官的控制之下,虽然皇帝可以自己搞些钱,但文官盯得很紧,叫人不自由。
不做皇帝秦骁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做了皇帝后,便觉得事情十分棘手。
正胡思乱想着,张永来报,齐国公长子刘温求见。
秦骁心中暗想,这厮搞什么鬼,不是已经被发配了吗?怎么还敢来见我?
本不想见,想想又觉得见见也没啥,于是便传旨觐见。
不多时,张永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这人今年顶多三十多岁,刘温此人,秦骁倒是有点印象,专管酒曲。
朝廷的酒茶专卖,制度繁杂,首先不许私人制曲,酒曲全都要经过朝廷的手。
所以,管酒曲的小库官,绝对是最为吃香的职业。
刘温以前见的时候风度翩翩,看起来精致又精神,现在几天不见,老去好几岁,浑身也变得邋遢了,进宫
还特意找了身干净衣服,不过都是布衣。
这些思绪只是一瞬间的事,刘温见礼后,他的思绪也都收回,沉声道:“刘温,听说你要见朕,可有何事?”
刘温道:“陛下,臣来上缴财物。”
“什么财物?”
“野村图。”
秦骁有些意外,野村图是幅极为罕见的图画,采用的是泼墨山水的笔法,而又用大景画的野村行乐图,作者张宗望,乃是本朝有名画家,真正的一画千金。
但是要说这玩意多么珍贵,倒是也未必,只不过此画确实难得就是。
秦骁没想到刘温居然上缴的是这样一笔财物。
张永呈上来图画,秦骁连看都没看。
刘温道:“这幅画是父亲生前最爱的画,只是交给臣后,臣也喜爱得很,前几日有司查抄,臣一时糊涂,便把画藏了起来,回去后臣惶恐至极,今日就要走,特将此画转交给陛下。”
秦骁道:“有心了。你可以安心去了。”
“臣告退。”
秦骁吩咐张永出去,把房门关上,并且不准人进来,这才拿出来画儿,打开后里面果然有幅画,秦骁拿起盒子看了看,果然在夹层里找到一封信。
魏国公是个武将,虽然
也有爱画的名声,但更多还是附庸风雅。
他本身读书不多,也不是文人那一卦的,《野村图》果然珍贵,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也就那样了,谁会愿意收藏这个东西?
所以秦骁断定,这个魏国公肯定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方便说,这画就是传递消息的工具。
看完密信,秦骁直接烧了,这才命张永进来,把画收起来,放进内库。
秦骁敲着桌子,望着不远处的窗子,喃喃自语道:“白莲教,圣女?有意思,真有意思,荆鸿影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呢?”
眨眼间,已经忽忽过去几个月,年也过完,正月十五开始,朝廷开始正式理事。
关于武将的追查,其实秦骁刻意放缓,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继续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
秦、齐二人的死,已经让所有勋臣战战兢兢。
这些事情他们多少都参与谋划,只是没想到匈奴这么厉害,居然被秦骁挡住,而且还杀得匈奴大败而归。
趁着机会,秦骁宣布从今往后,所有爵位依次降等,非是大功,不再世袭罔替。
这个就是控制勋臣的办法了,所谓依次降等的意思,就是这一代人是国公,下代人就降成郡
公,下一代人就降等候,以此类推,直至成为平民。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朝廷爵位用以酬功,可不是说世世代代都会有功,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今后国家修史,当能尽力,朝廷另有其他制度保证。”
朝会上秦骁是这么说的,至于配套的什么制度,秦骁没说,以后再论吧。
文臣们自然兴高采烈,而武将们则垂头丧气。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经过两个月休整,又补充进一万余人后,龙骧、捧日又重新活过来,还是分别领这两个旗号。
而京城禁军没有继续整编,但是摸底工作已经彻底结束,军制改革,只能慢慢改了。
这叫武将们也松口气,皇帝毕竟还是留了条活路。
不过他们的财源也断了很大一块,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了。
早朝议论完这些事儿,秦骁又道:“诸位,今天除了这些事儿,还有个事儿,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各司今年有什么计划,都该列个表出来,回去后都好好想想。”
众人茫然,朝廷办事,哪有这么办的呢?计划?什么计划?
比如户部,户部主管天下银粮,能有什么计划?谁又知道该计划什么?
计划今年收多少税?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有天灾人祸。
秦骁也不搭理他们,说完就走。
众人茫然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