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如果永安真以他的名义允了祭天,哪怕不是他的意思,他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天子一言九鼎,断无虚言。
再三反复确认,永安的的确确就是按照他的意思回复的,甚至都没有改一个字。
那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敢假传旨意?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暗一,你亲去帝都一趟。”
这一夜,秦骁与永安皆是未眠。
一个是生气,另一个则是更生气。
第二天中午,暗一便回来了。
“这位监正大人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本事!”
若非暗一及时赶到,恐怕今天的报纸头条就是他秦骁要祭天请罪的新闻了!
而后秦骁书信一封交于暗一。
“交于李长阳一人。”
“再拿个人回来。”
是书信,不是旨意。
旨意,代表了不可违背,是秦骁的天子令。
书信,就看李长阳如何抉择了。
几天后,六部尚书尽皆跪在了新城的大帅府之中。
秦骁冷冷看着下面跪着的七人,并不言语。
他们也是惴惴不安,心中早就想好了一万种应对方法。
“请陛下治罪。”
既然秦骁大老远把他们从帝都弄到这里,那肯定是有事啊!
万事不说,先主动
认错,博取好感。
就算最后处罚起来也能稍微轻点不是?
秦骁没有回答,只是在没有跪的人身上继续扫视。
便是低着头,他们也能感受到秦骁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刺入肌肤。
“扑通”“扑通”
下面七人尽数跪了下去。
“请陛下治罪!”
声音洪亮,整齐如一。
就好像操练过无数次了一般。
秦骁还是没有说话,甚至就连坐都没有坐。
跪着的七人努力将额头贴近地面的青砖之上,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吹起了土尘惹恼秦骁。
秦骁越是没有动作言语,他们便越是不安。
细密的汗液渐渐从额头渗出,而后“吧嗒”滴在了地上。
本应是微乎其微的细小声音在寂静的房屋之内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怕了?”
秦骁淡淡的开口。
“陛下圣威,我等惶恐。”
“有失仪态,有失仪态。”
“既然怕了,那就回去养老种田吧。”
秦骁再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下面的七位官员直接就懵了。
若是其他人,罢了也就是罢了。
或者说其中一位两位,也就是了。
六部尚书,外加内务府总管。
一边是朝中重臣,一
边则是皇帝的心腹。
同时罢免,简直就不能以草率二字可以形容。
便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至于如此吧?
洪涝灾害还未处理完成,把他们都革了,谁来处理?
更何况!
他们思前想后,从秦骁御驾亲征开始,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凭什么?!
“陛下,便是我等办事不力,也该有个缘由吧?”
偌大的权力,岂是说放就能放手的?
“朕,给过你们机会了。”
“尔等确定,要朕将你们的光辉事迹一一说出来?”
秦骁怒极反笑,最后甚至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请陛下示下!”
他们还真就要听听秦骁如何说!
只要秦骁说出来个一二三四,他们就有五六七八,
便如在帝都一般,总有理由总有借口搪塞,
便是搪塞不过去,低头认个错,也就是罚上几月,半年,一年的俸禄罢了。
他们还真就不信,皇帝陛下敢一次将他们全部革了?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几个人!
他们身后还有万千弟子门生故吏!
他秦骁,真就不怕整个大虞皇朝陷入混乱?
“既然你们求死,朕成全你们!”
“先说吏部。”
“吏部所司,负责官
员选拔,晋升,任用,考核等。”
“祭天一事,其中官员任命,安排,是你负责的吧。”
“再说户部,祭天一事,所需开支,是你批复的吧?”
“礼部就不用我说了吧?祭祀一事本就是归你负责。”
“兵部,本来没你什么事,但你将尚在训练的士兵征调参与祭台搭建,这事你是负责人吧?”
“刑部,也派出人员参与了吧?”
“工部,祭台搭建,所需用料,建设官员,都是你们负责吧?”
“还有朕的内务府总管,此次祭天,从你那里流出多少钱财物资?”
秦骁挨个点名。
他们心里这才明白,秦骁是为了祭天这件事。
按照惯例,越是盛大的活动,投入的资金与物力就更为巨大。
往常春祭,秋祭,虽然也有油水捞,但毕竟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