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三思后行,以江山社稷为重,老臣告退!”
宁云峰微微躬身,无奈的退出了大殿,留下宋金平一个人呆呆的愣在原地,脸色挣扎。
宁云峰前脚刚走,只见长孙云若急匆匆闯进了大殿。
与平日不同,长孙云若没了往日的锦衣玉服,竟然只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整个人蓬头垢面,没有半分皇后的模样。
放眼望去,倒像是一个田间辛苦劳作的妇人。
见到这一幕,宋金平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即皱起了眉头。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你堂堂后宫之主,这么做未免太过有失体统。”
长孙云若面色中带着几分哀凉,不等宋金平开口,面色平静的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陛下,今天奴家不是以皇后的身份见你,二十以三十年前的那个农家女子来见你。”
宋金平有些哭笑不得,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奏折,“云若,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想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长孙云若脸色平静,神色淡然道:“那段日子,对于陛下而言或许是不堪回首,但对于奴家而言,才是一家人最幸福的日
子。”
“陛下可还记得,那年你被人冤枉,当成内奸关押在了马厩,被打的奄奄一息,是谁将那滚烫的大饼放在放在怀里,给你送饭?”
宋金平面色有些动容,呆呆的愣在原地。
长孙云若不等他回答,咬了咬牙道:“是咱们的女儿如烟,她因为年纪幼小,去了厨房偷了饼子给你。”
“她被马夫和厨房的伙夫抓住后打了半死,手里都还死死攥着那半块饼子,陛下你可还记得?”
宋金平脸色涨红,望着泪如泉涌的长孙云若,长叹了一口气。
“那段日子,苦了你们娘俩,朕当然不敢忘记。”
长孙云若猛地站起身,指着宋金平的鼻子,身体剧烈颤抖。
“宋金平,你这个没良心的,既然你没有忘,为什么不出兵去救女儿?”
“她是大齐的公主,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最危难之际,是我,是女儿陪你在马棚,在羊圈里度过。”
“女儿的后背上,至今还有因为你留下的疤痕,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娘俩的。”
长孙云若面色愤怒,指着宋金平的鼻子破口大骂。
宋金平呆呆的愣在原地,被骂的狗血淋头。
“云若,你这是干什么?你可是
皇后,这成何体统,你要为朕留下几分脸面。”
宋金平疯狂的对长孙云若使者眼色,神色中充满了哀求。
“脸面?”长孙云若惨笑一声,大笑着望着宋金平,“姓宋的,女儿的命危在旦夕,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兵,还要忍着边军那群叛徒,你这个皇帝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当年你卧病爬雪,一家人在牛棚中吃糠咽菜的时候,你又何时讲过半分颜面。”
“够了!”宋金平眼睛血红,声音骤然抬高了几分,“云若,朕有自己的考虑,如烟是朕的女儿,我绝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可是先前宁云峰已经和朕说了,全国各地,能抽调出的禁军不足五万之数,北上作战势必要吃大亏。”
“女儿肯定是要救的,难道朕要置我大齐的江山社稷而不顾吗?”
长孙云若的惨笑一声,“陛下,事到如今,您还要隐瞒奴家吗?”
“这个时候,你每一分犹豫,女儿就多一份危险,咱们的女婿还带领着大军在外征战,为了北齐踏平三十六部,如今却遭到这样的背刺,难道你就真的不怕这二人死在了那张合顺手中?”
“云若!”
宋金平
猛地站起身,“朕没说不救,你给朕一些时间考虑。”
长孙云若淡淡的笑了笑,“陛下,我给你一点提醒。”
“全国上下的地方军队,眼下只有五万,不能随意调动。”
“可是齐国驻扎在大炎的十万铁骑,难道不可以调动吗?”
“陛下是不愿意调动,还是不能调动?”
“这……”
宋金平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长孙皇后的质问,让他一时间脸色涨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到这一幕,长孙若芸惨然一笑,“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既然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那妾身也不好逼迫,我亲自去接我们的女儿回家。”
扔下这句话,长孙云若转身就走,眼神中只剩决绝。
“云若,你等一下!”
宋金平长叹了一口气,连忙伸手叫住了长孙云若。
“云若,你冷静一点,朕这就按你说的去做。”
“驻扎在大炎的军队,此刻距离西北路途遥远,不易长途跋涉,朕先从京城抽调五千禁军,驰援如烟。”
“随后各地派出军队,陆续前往,至于那十万大军,朕也陆续撤回,让他们确保我大齐江山稳固。”
长孙云若脸色缓和了几分,“还请陛下尽快行动,女儿和女婿若是有事,那妾身也不会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