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用的,全是我们苏家给的。你今天也没怎么伤着,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那你就是一头白眼狼!”
苏老爷站在挽月的旁边,表情凶狠的像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她,止不住地敲打着。
挽月低下头,慢慢地,就再也不说话了。
这天晚上,她回到自己房间。
屋子还是那么大,窗外的月亮还是那么亮,被子还是又香又软。
她之前喜欢极了这一切,可现在看着这些,又忽然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了。
挽月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被药草敷着的伤口,一阵一阵地刺痛着。
她睁着眼睛,安静地望着墙壁,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事情。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才勉强闭上眼睛睡着。
第二天早上,挽月就没起来去吃早饭。
苏清漪看着她空着的位置,冷笑说:
“跟谁闹脾气?爹,那野丫头搞不好要跟我们记仇呢。”
她这么一说,苏老爷心里头也咯噔一下。
立刻吩咐丫环仆人,看好挽月,可千万别让她自己出府。
他怕她找贺宗明告状去。
苏老爷是男人,看得很明白。
贺家那个小公子,对他家这个没人要的野丫头,估计是有点意思。
丫环守了一上午,可挽月只是安静地在房里睡着。
一直睡到晌午,负责给她换药的丫环敲门叫人,她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换药时,又是凉凉的,针扎一样的刺痛。
挽月那点迷迷瞪瞪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换完药也不回被窝了,安静地一个人坐了会儿,她给自己梳头发,一左一右编了两条黑黝黝的辫子,然后抬腿出了房间。
正好这时候丫环处理药渣去了,人没在,她便撒开腿一溜烟地跑着,一路跑,快快的跑,一直跑到马棚。
阿立正在那干活呢,厚厚的草料在他手中利落地塞进马槽。
挽月蹬蹬蹬地跑过来,阿立眼前一亮:“挽月。”
挽月一看见他,泪珠啪嗒从眼睛里落下来了,张开双臂,直直地扑进他怀中。
“苏清漪拿热水泼我,我好疼。”
阿立一惊,立刻掀开她头发,去看她脖子。
此时挽月正敷着草药,脖子那看着黑乎乎红彤彤,惨不忍睹。
阿立心疼地眼睛也跟着红了:
“怎么会这样,她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挽月不说话,把脸扎在他怀中,掉着泪,抽噎的哭着。
阿立手中还拿着一把草,他把草放在一边,转为抱住挽月,力道轻轻地。
看她这样,他心里头也难受极了,但阿立一点办法都没有。
抱着挽月一阵,眼睛里竟然也多了点水汽。
“谁叫我们是下人呢。”他低声的说:“挽月,你等等我,等我长大了就好了,我长大自己能赚钱了,就带你离开苏家。”
挽月用力地点着头,又哭着说:“好疼,我真的好疼。”
阿立忽的一咬牙:“我给你报仇!”
挽月哭声一顿,泪汪汪抬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阿立咬牙道:“你别管!反正不能叫你白遭罪!”
阿立一直抱着挽月,低声哄着,安慰着她。
等好不容易把人哄的不哭了,孔叔这时候回来了。
一看挽月在这,眉头一皱: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外面丫环婆子满院子找你呢!”
挽月一顿:“她们找我?”
孔叔点着头:“好多人都在找你,看样子还挺紧张,二小姐,你快回去吧。”
他说着,把刚买回来的一袋药放在了马槽边上。
天气越来越干,马儿排便不畅,那是用来给马排泄的药。
挽月不想走,但更不想因为自己给阿立惹来麻烦。
犹豫片刻,还是走了,临走前泪汪汪看阿立一眼。
“你可得记着,给我报仇。”
阿立用力地点着头:“我肯定不让你白挨欺负。”
孔叔从俩小孩对话里听出点问题,只不过,在他心里,孩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无非是挽月因为她的身份,又被谁家的孩子给骂了、欺负了。
就跟她小时候的遭遇一样。
阿立帮她出头,也无非是小孩子之间弄点恶作剧。
孔叔就没太当回事。
更没注意到,阿立悄声无息地,往他买回来的药里,抓了一把。
挽月慢慢走回自己房间时,小环一眼看见了她。
“你上哪去了?”
挽月红着一双眼睛:“我身上疼,就随便走了走,让伤口吹吹风。”
小环拧着眉头,用力一推她肩膀:
“谁告诉你伤口疼要吹风的?见了风好的就慢了,你给我回屋待着去!”
挽月被她推回房里,娇小的身子差点摔个跟头。
小环丝毫没管,咣当一声在她身后把门砸上。
“老爷跟小姐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穿那么好的衣服,已经待你不薄了。你给我老实待着,不许不识好歹!”
挽月等